主導糧食市場的大批發商們還在觀望形勢而已。
因此,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也就難怪所有來東岸的荷蘭商船無一例外不是優先求購小麥甚至雜糧(紅薯、土豆、高粱、玉米)了,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們才會買一些紡織品(進入歐洲市場關稅高)和金屬器具(包括生鐵和鋼條)。庫艾特船長有荷蘭西印度公司的證明檔案――這是他能夠坐享一成利的關鍵因素,因此他順利取得了領取兩百噸小麥的資格,價格為每噸40元。
“我們連小麥定價權都沒有,真是恥辱!”羅洽大宗貿易中心內,主任韓綱陪同著來到此地調研的國家貴金屬管理總局局長強全勝,鬱悶地說道:“去年的收購價還有五六十元呢,今年一下子就降到了40元,這落差真夠大的。荷蘭西印度公司作為我們小麥出口的壟斷合作方,對此的解釋是去年的糧食是出口到種植經濟作物的西印度地區的,所以價格較高。而今年出口的物件是歐洲,所以價格偏低,但這也只是他們自己說,我們根本無法對小麥流向做有效監督。”
“最近國內白銀流出速度過快,物資進口猛增,財政部的金庫快見底了。聶部長都和我打招呼,看能不能動用存放在陸軍第一監獄內的儲備黃金,今年9月底之前要透過新華港往奧斯曼帝國發四十萬元現金,三個月後運銀船就要出發。而今年由於戰爭而執行了集中護航制度,正常的資金回籠鏈條被打亂,她怕到時候財政部賬目上見底,因此提前知會了我一聲。唉,說實話,目前那批黃金也就不足二十萬元,還是原來準備還款給拉普拉塔那幫商人的。現在這形勢,國家財政困難啊。”
“前陣子不是繳獲了很多現金麼?”韓綱先是問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苦笑了起來:“我差點忘了海軍一口氣造了很多輔助艦隻,再加上因為戰爭而多開支的撫卹、獎金什麼的,這點錢加上拍賣所得的款項,差不多又都砸進去了。現在也就那些還沒來得及賣出去的拉普拉塔小麥還能換點錢吧?”
“誰說不是呢?”強全勝從身後的秘書手裡接過一份檔案,隨手翻了翻後說道:“去年全年政府財政收入約為228萬元,其中國營企業上繳利潤(貿易收入)約200萬元,值得提一句的是奧斯曼市場的貿易收入(包括基建服務)已達100萬元,佔50%;糧食出口10萬元;各項所得稅、營業稅14萬元,財產稅沒好好徵收,才3萬元;關稅更少,只有可笑的1萬元。”
“聽起來不少。”韓綱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支出更大啊,去年全年財政盈餘才4.9萬元。”強全勝的臉上皺紋全都立了起來,只見他用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道:“去年大半年都是和平時期,全年軍費開支居然也達到了132.8萬元,佔政府財政收入的58.2%。陸海兩軍竟然養兵8300人,陸軍先不說,海軍這個吞金巨獸已經擁有大小艦船41艘,總噸位接近1.88萬噸,訓練還那麼勤,佔到了軍費支出63.4%!這樣的體制、這樣的軍費支出要是不發動戰爭的話,我都無法想象該怎麼維持下去。”
“今年外貿形勢肯定不如去年。”韓綱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雖然海軍組織了集中護航,但終究還是會受很大影響,財政收入下降是肯定的了。但軍費支出麼,今年鐵定要比去年多,而且估計還會多不少。畢竟海軍又要有幾艘輔助艦隻、護衛艦什麼的要入役了,這財政支出還不得飛天上去啊。”
“就是這個問題啊!”強全勝有些煩躁地說道:“現在正是舉國一致進行對外戰爭的時候,這時候誰跳出來指責軍費過高那就是國賊,愁啊!為了進口戰爭和生產物資,國內白銀流出速度呈加快趨勢,再不想想辦法恐怕就支援不下去了。”
“所以要放開小麥出口了?”韓綱猜測地問道,“但這樣一來國內糧食可能就要吃緊了。”
“最一勞永逸的辦法顯然是儘快結束戰爭,但這根本不可能。”強全勝說道,“而且從經濟的角度來講也不划算。我們花了這麼大本錢養了這麼一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難道就是為了看的麼?投資還要講效益呢,每年軍費支出這麼高,總得為我們撈回點本錢吧。不過小麥出口放開是肯定的了,以緩和一下白銀外流的速度,總之這事情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