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阿勞坎城(納塔萊斯港)還是比較溫暖的。這裡緯度雖然很高,但絕不是什麼窮山惡水之地,由於地近海洋,因此氣溫不是很低。也許這裡唯一的缺憾就是西邊大海上流經的洋流是寒流,這使得整個阿勞坎城及周邊地區的降水不是很豐富,換而言之,這裡有些乾旱。雖然每年的降水量不會像中國內蒙草原那樣小於蒸發量,但也強不到哪去,因此說實話,這裡的條件不是很適合種植農作物,農業還是要靠畜牧業來維持。
而阿勞坎城的居民們就是如此。這個城市的人口在短時間內暴增到了六千多人,但城外開發程度極低的農田卻提供不了大量城市人口所需的糧食,因此,這座阿勞坎人的核心據點與其說是城市,不如說是一個大型的農莊或者牲畜集市。
小維森特領導的阿勞坎解放軍將周邊廣闊區域內的牧場分給了最早跟隨自己起兵的一些部下,然後這些部下又將土地分給了自己麾下的戰士,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個封建軍事貴族集團。這個集團以反抗西班牙人的壓迫為凝聚力,不斷透過整合智利地區的阿勞坎人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只可惜整個智利地區大約20萬阿勞坎人基本都居住在北方,南方山區本就人口稀少,再加上農業條件也不咋滴,因此能夠承載的人口有限。阿勞坎解放軍要想發展,還是得朝北邊擴大影響力,今後若有機會的話,最好要將據點挪到奇洛埃島以北去。不然始終只能做一個蝸居在山裡的地方割據性質的小政權。
但若要挺進北方又談何容易!先不說西班牙人超出他們一截的武器裝備和戰鬥能力。單就說北方的阿勞坎人認不認同他們還是一個疑問。所謂的阿勞坎人。那也只是西班牙人的劃分方式,事實上這些智利原住民根本就不是一個民族或者部落,很多部落之間的仇怨並不小。雖然大家都在受西班牙人的殘酷剝削,但小維森特領導的阿勞坎解放軍去了智利中北部地區好不好發展還真不一定呢,他們在那裡的群眾基礎可是基本為零的。
而事實上也差不多如此。這支起源於奇洛埃島的武裝游擊隊最北也就推進到巴里奧斯港(蒙特港)一帶而已,游擊隊的主要創始人老維森特甚至還犧牲在了那片土地上。當時與這支游擊隊戰鬥的,除了西班牙白人以外,還有大量來自秘魯和智利北部的印第安人。這些人可都已經信了教、成了西班牙人的走狗――利馬軍團的主要構成就是這些印第安人――因此,向北推進,對現在阿勞坎游擊隊來說極端不現實。
阿勞坎人的死活東岸人雖然也會定期過問一下,但絕對談不上什麼關心,比如來自東岸共和國海軍太平洋特遣艦隊的黃楊上尉就是如此。他的座艦“東岸主義”號停泊在阿勞坎城附近唯一一座木質碼頭邊,一些傷病員正被水手們小心地抬了下來,然後送到碼頭邊的療養所――其實就是一些木屋――內修養或等待治療。本土派了幾名醫師在這裡,能做一些簡單的手術,同時他們專業的護理也能讓傷病員們康復地更快。
這裡位於阿勞坎城以北、後世博里奧斯港的位置上,東岸人的專用碼頭及貨倉就建在這裡。岸上有許多凌亂的小木屋。這都是碼頭上的巴塔哥尼人僕役們在附近砍伐建造的。這座港口及附近一公里的範圍內都已經被東岸人以一百頭牛的價格買下,先不管這筆交易合不合法。但至少就實際效果來看,東岸人的艦隊在這裡獲得了一個落腳點與後勤基地――雖然這個基地的面積侷促了點,只有一點幾平方公里。
黃楊上尉也跟著傷員們一起上了岸,岸上後勤基地的負責人法比安少尉迎了上來。法比安少尉是早期的東岸移民,同時也參加過1633年那場襲擊奇洛埃島和瓦爾迪維亞等地的軍事行動。退役後在東方縣定遠鄉擔任鄉武裝部副部長,算是東岸人著力培養的本土幹部了。此次戰爭興起,已經年逾四十的法比安再次應徵入伍,前來智利南部擔任後勤補給基地的主任一職。
他這個主任手頭只有五十個兵,還盡是巴塔哥尼人,大夥平時住在碼頭上的道教道觀內,一旦有太平洋特遣艦隊的船隻過來時便幫一把手,運運物資、接接傷員什麼的,總的來說還算比較清閒,因此熱情已經不必當年的法比安少尉還算比較滿意。
“長官,你讓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法比安上尉走到黃楊身側,低聲說道:“在東北方的山裡真的有儲煤點,而且看樣子儲量很豐富,我們在多個地點試挖掘時都出現了煤層。不過煤層埋藏深淺不一,有的可以露天開採,有的恐怕就需要挖豎井然後坑道掘進了。不過煤炭質量都不錯,比本土的強多了,大部分都可用來做動力煤,洗選後供給海軍船隻使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