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眼睛都眯了起來,吃完後又眼巴巴地看向黃儀。
黃儀突然感到鼻子有些發酸,想想自己以前整日裡這個不忿、那個不服,對這也有意見、對那也看不慣,整日裡跟個**似的。自以為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其實到頭來都是狗屎,還不如像眼下多救一些可憐的孩子有意義呢。要那麼多錢幹嘛?還不夠自己享受揮霍麼!整日裡蠅營狗苟有意思麼?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從今以後還是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要緊,多救一些小孩、教他們讀書識字,他們有權利接受教育,等待他們的應該是美好富足的生活,而不是輾轉於溝壑的死亡之旅。現在歐陸大國已經開始漸漸注重知識和教育,一些地區如法蘭西、義大利、西班牙、荷蘭國民的生活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大明,他們的小孩也能學習知識或者手藝。以便為將來的生活打下堅實的基礎。反觀大明。全國各地幾乎處處烽火。人口銳減、生活水平急劇下降,小孩要麼被餓極了的成人吃掉果腹,要麼被那些殺人魔王一般的軍隊殺掉取樂,要麼在飢餓寒冷中艱難求存,總之就是無法安安靜靜地生活。想到這裡,黃儀又突然有些悲哀,這天下何止眼前這一群小孩需要他去救,那是有千千萬萬的小孩需要他救啊。可他能救得了麼?
算了,這事情哪是我能改變的?我只要做好眼前、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莫大帥那麼強勢的人物,也救不了這天下啊,唔,他貌似收了好幾十個小孩當義子義女啊,自己也可以跟他學學呢。黃儀打定了主意,然後搖搖頭將這些負面情緒通通甩出腦海,又恢復了剛才那個“**”的黃大掌櫃的模樣。
只見他在大冬天裡搖著摺扇,走到正在碼頭邊接收軍械的郭升身邊。笑著說道:“郭帥可還滿意?此乃第三批軍械,可是讓我軍庫存為之一清啊。瞧瞧這弓、這箭。非得有上等牛角、牛筋不可,朝鮮李氏於濟州島上多年的積蓄已盡在此處。再看看這火銃、這軍刀,亦非凡品可比。還有這盔甲,六十步外可擋韃子鳥銃鉛子、三十步外可擋其重箭,威力非比尋常。”
“黃掌櫃所言不虛,俺對東岸軍械的喜愛是眾人皆知的。”郭升呵呵一笑,一把沉重的燧發槍在他蒲扇般的大手操弄下顯得異常靈活,只見他從腰間抽出41年式鋼製刺刀,熟練地在槍管下方的套筒中一懸一卡,然後虛空劈刺了兩下,滿意地說道:“前些日子磁侯(劉芳亮)率六萬軍圍攻荊州,就多仰仗貴軍送來的軍械了。黃衣大炮破城,身著胸甲、臂鎧、兜盔的鐵人軍破陣,一戰斬了鄭四維那老烏龜,真是痛快!”
幾個月前,剛剛從陝甘繞路抵達湖北的李過、高一功所部數萬眾圍攻荊州城,只可惜因為缺乏重武器而功敗垂成,徒讓那清廷副總兵鄭四維得意了好久。如今仰仗著黃衣大炮破了那烏龜殼一般的荊州城牆,鄭四維這廝也被梟首,總算是出了口惡氣了!而且自從有了黃衣軍送來的這種極為輕便卻又防護力超強的盔甲後,富有經驗的老軍官的傷亡率也直線下降,有力保障了順軍各部的戰鬥力。
“呵呵,將軍喜歡就行。”黃儀也跟著笑了幾聲,然後說道:“聽聞闖王已破長沙城,那南明的何騰蛟、堵胤錫已遠躥衡陽,真是可喜可賀啊!不過將軍有暇亦不妨多勸勸闖王,而今清廷勢大,大順、大明勢弱,何不聯手共抗韃虜?切勿做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黃掌櫃有所不知。”郭升擺了擺手,然後悄聲說道:“陛下自克復長沙後,傷勢復發,目前正在城內安養。如今軍中做主的是李、高、劉諸位將軍,大夥兒已經與那明廷休戰,而今重兵雲集荊州、嶽州、澧州一帶,欲與那孔有德大戰一番,此時斷不會再與那明廷起事端。”
“那我就放心了。”黃儀摸了摸一片青茬的下巴,然後笑著說道:“此番我帶來工程技師十二人,皆是經驗豐富之士。磁侯、亳侯欲整修巴陵、臨湘、平江、澧州、益陽、瀏陽等縣城牆,若有不決之事,大可問詢於此十餘技師。”
事實上劉芳亮、李過、高一功等人對東岸人大力推廣的稜堡技術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因此,準備在一些重要地點修建一些磚石土木混合結構的中型稜堡,然後配備上東岸人資助的火炮,應當能夠大大遲滯清軍的攻勢。而這也正是東岸人派這十二名工程師來此地的原因,說白了就是來指導順軍修建稜堡、安放炮位的。
大順控制區內的人力資源還是要遠遠超過東岸人的,磚石木材不難取得,如果抓緊時間的話,在嶽州、澧州這兩個重要城市的外圍地帶修一個能夠屯駐數千兵馬的中型稜堡還是不成問題的。到時候若是清軍大隊人馬來圍攻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