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汽笛,“短跑冠軍”號移民專用船停靠在了孤山港的碼頭上。一些戴著鐐銬的澳洲土著奴工在蒸汽吊杆的幫助下將一包包貨物卸到了棧橋上,雖然移民專用船理論上是不能用來載貨的,但由於這種船的特殊性(重心略高),為了航行安全考慮,這種船的船艙底部一般都會放很多壓艙物,其中有些是燃煤,而有些則是貨物。
這次船艙裡裝載的一大貨品就是大量從新華夏島的各大種植園內生產的劍麻。這些劍麻已經在當地進行了初加工,製成了劍麻纖維。這些劍麻纖維將在孤山港進行二次加工,製成繩索、漁網等各種對纖維強度需求較高的產品。這些手工製成品小部分留下自用,但大部分都將出售到黑水港,以供那裡造船及捕魚使用。
“果然沒有新的流放犯人到來了。”安處站在陽臺上看著遠處正在忙碌的碼頭,端著一杯清茶慢悠悠地說道,說完後他又轉身朝侍立在一側的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笑道:“小玄子啊,你泡的茶越來越有味道了呢。以前在衡王府時,怎麼就沒人發現你的這個特長呢?”
“衡王府一幫庸碌小人,怎麼能和乾爹您比呢?”名叫小玄子的中年人諂媚地說道。此君就是當初從衡王府內逃出的一位太監,在澳洲等船期間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因為一手出神入化的泡茶手藝被安處看中,留在他的府邸內充當僕役。也不知道是太監有伺候人的天賦加成還是怎麼著,這個閹人很快就搏得了安處的歡心。再加上人聰明、知進退。又能讀書寫字。還有很強的管理能力,很快就飛黃騰達了起來,最後直接被安處任命為孤山港的監工頭子。後來甚至還認了安處當乾爹,簡直炙手可熱、不可一世。
“嘿嘿。”安處聽著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乾兒子絲毫不加掩飾的馬屁,不置可否地一笑,說道:“這裡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土壤肥力不行,也沒煤鐵等礦產。除了一處採石礦場外,幾乎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資源。種地一年到頭廣種薄收,外海漁業資源也不甚多,真是窮到家了啊。到現在還在吃財政飯,建設所需的各類物資完全靠中央撥款,這個日子過得可真不容易啊。都破落成這樣了,上頭還不多撥點人過來,沒有人,怎麼發展嘛,豈不是越來越窮!”
“乾爹。沒人咱們就自己多留一些下來。朝廷發過來的那些刑徒們一個個都腦生反骨的,前幾日還有人鼓譟聚集說要建個什麼教堂。孩兒讓人抓了幾個領頭的,這些人始才散去。”小玄子陰測測地說道,“還有那些印第安野人,也是桀驁不馴,又不耐重活,還如不那些澳洲土人好使。對了,那些色目人戰俘也不省心,整日裡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孩兒我吊死了其中幾個鬧得兇的,這才鎮住。這幫子牛……牛鬼蛇神,實在是不能再多了,多了管束不住。”
“嗯。”安處點了點頭,有些沉默不語。半天后他又突然開口,說道:“小玄子,今年差不多能留下幾個人?政務院今年要求澳洲要新增糧食播種面積三萬畝,還要擴建磚瓦輪窯,修建海灣邊的兩座炮臺群、燈塔以及新的棧橋,人手不足不行啊。尤其是2號炮臺,可不能馬虎,你也知道如今的局勢,炮臺必須優先建設起來,這需要大量的人手和物資。物資好說,人手確實不足啊。”
話說如今孤山灣口那座相距不過數百米的海岬處才修了寥寥七八處炮位,若是有敵人攻來,那是很難防守的。可別說這裡沒人發現,就在半年前,一艘荷蘭探險船就曾經在探測澳洲南部海岸線的時候發現了隱藏在海灣內這座秘密港口。他們也清楚地看到了城市內高高升起的華夏東岸共和國國旗,只可惜當時海灣內沒有任何一艘東岸船隻,沒能將這艘荷蘭探險船留下,讓其匆忙開出了海灣。
得知訊息後的安處極為鬱悶,雖然東岸人在澳洲南海岸的這兩個港口早晚會被別人發現,但這才建立不過三年時間就被荷蘭人找到,也實在太過於倒黴了一些。
不過真要仔細想想的話,荷蘭人發現孤山港既是偶然,在某種意義上也屬必然。因為荷蘭人早就懷疑東岸人一直在透過南線從而繞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大明東部海域,而塔斯曼船長在一年多前也已經繞過了塔斯馬尼亞海峽,成功發現了澳洲東部海岸。在這樣一種頻繁探索澳洲南部及東部海岸線的情況下,孤山港與金山港的被發現,其實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既然孤山港被發現,那麼不管荷蘭人會怎麼想、怎麼做,東岸人必須先建立起自己的防護體系。如今孤山港的城牆才稀稀拉拉修了兩三百米,1號炮臺才七八處炮位,2號炮臺更是剛剛平整完土地,正式的建設甚至尚未來得及展開。這在以往或許沒什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