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快堅持不住了。”李文長舉起望遠鏡看了看,然後說道。眼下才六門火炮在對他們進行打擊,這些人也才死傷了一兩百人,這就已經開始出現零零星星的逃兵了,這令他對這批清軍炮灰部隊計程車氣又有了新的認識。
“不堪一擊!”莫茗言簡意賅地評價道:“現在上的不過是一些鄉勇泥腿子以及輔兵而已,算不得什麼中堅力量。這些鄉勇們可能一輩子都沒出過村,也沒殺過人,現在被大炮這麼一轟自然是天旋地轉、暈頭暈腦的。然後再被周圍死傷的同袍們的鮮血一刺激,求生本能一發作,這時候哪還管什麼軍令不軍令的,先跑了再說!呵呵,如果清軍都是這種貨色,一百年也攻不下煙臺堡。”
“我估計也差不離。滿清看來是不會捨得將自己寶貴的八旗兵拿來攻城了,如果他們不想就此無功而退的話,一些綠營中堅乃至漢八旗就不得不披掛上陣了,嘿嘿,也好,到時候就讓他們嚐嚐煙臺要塞這個血肉磨坊的厲害。”李文長笑了笑,然後放下了胸前的望遠鏡。
已經沒什麼可看的了,清軍潰散的人越來越多,軍官也漸漸喝止不住,甚至一些基層軍官和骨幹還帶頭逃跑,這支部隊就這樣可恥地崩潰了!他們甚至僅僅死傷了兩百人而已,只佔他們總人數的一成,但他們就是這樣無可抑制地潰散了,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鄉勇武裝就是這麼不可靠。
對面一直列陣在後方的滿洲正藍旗馬隊這個時候終於有了動作。他們分出了數百名騎兵,這些身穿棉甲、頭戴避雷針的滿清騎兵策馬朝潰散的清軍步卒衝去,然後將跑得最快的一百多人團團圍在中間,並將他們的武器收繳;同時他們還命令後方的一部清軍步卒上前將這些潰散的鄉勇潰兵收容起來。攝於滿清大軍的積威,這些鄉勇泥腿子們絲毫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接下來就是殘忍的一幕了。被圍起來的最先撤退的一百多清軍被驅趕到了陣前,正當他們還不明所以的時候,早就準備好的一隊清軍步弓手迅速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射殺當場,讓人看了目瞪口呆。僥倖沒死的清軍也被隨後上前補刀的正藍旗甲兵們一一斬殺,戰場上敵我雙方一時肅然。濃烈的血腥氣漸漸開始瀰漫起來。
這個年代滿清部隊的紀律是嚴明的。而他們也就是靠著這種嚴明到嚴酷的紀律一次次以少勝多。將數量是他們幾倍乃至幾十倍的明軍一一擊潰。那些跑得稍慢的潰退鄉勇們在震駭之餘也有些慶幸,幸虧慢了點,不然死的就是他們了。不過他們一定也對今天的這一幕長時間內刻骨銘心,以後再逃跑的時候一定會多想想了。而這。也正是清軍將領們的目的。
這波清軍潰退後。清軍大陣內安靜了半個小時。不過很快,早就準備好的第二波一千人再度上前。這次他們沒有扛雲梯,所有人都排成了更為鬆散的隊形。他們甚至連大盾都沒舉――事實上在炮彈面前也沒啥用,似乎是為了減輕負擔以便能夠更快速地行動。很多人懷裡抱著火油、剪子、大斧,看樣子是準備先破壞東岸人設立的障礙物。
這次炮擊的效果就差了不少了。特別是那幾門長管加農炮,命中率大大下降,每發命中的炮彈所造成的傷亡數也下降到了原來一半。擔任現場指揮的李文長看莫茗站在一邊沒發話,於是主動下令這幾門炮降低射擊頻率。他倒不是擔心火炮損壞,東岸的這類火炮壽命普遍在五千發以上,超過清軍紅衣大炮的十倍以上,他下這命令的原因主要還是為了減少炮彈和火藥的損耗。
火藥倒沒什麼,崆峒島上就有硝田和火藥配置作坊。雖說產量也就那樣,但供應煙臺這邊是綽綽有餘並且還能剩餘不少了。不過這炮彈就沒法自產了,至少暫時沒法自產,還是省著點用比較好。當然這也不是說東岸人的彈藥短缺,往澳洲運送移民的船隻返程時攜帶了大量的物資,其中除了與日本進行交易的商品外,裝的最多的就是從本土經新華夏轉運而來的機械裝置、零件以及武器彈藥了。而且其中嚴格規定了武器彈藥的比例,三趟往返20個船次中至少有七艘船裝的是各類炮彈、子彈以及武器,足夠東岸人打好幾場大規模的戰役了。不過本著能省一點是一點的精神,對這種效果不大的炮擊降低頻率還是很有必要的,誰知道明年萬一出點啥意外會怎麼樣呢?這都是說不準的事。
東岸人主動降低了炮擊頻率,清軍的人群也不如第一次那麼密集了,再加上清軍的前進速度也加快了不少,這使得他們衝到填平的壕溝近前時只傷亡了數十人。看到傷亡不是很重後,領頭的清軍軍官大喜過望,他大聲呼喝著左右將火油大量傾倒在一些拒馬以及纏繞著鐵絲網的木樁上,然後將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