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將外套交給僕人之後,周河生坐到了黃建東對面,看著正指揮人點驗海軍軍需物資的他,說道:“做了幾筆生意,抓了一群盜匪,沒什麼可說的。唯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那個盜匪還是個著名商人吧,酒商巴吉,化名庫特普,指揮著我們附近最大一股盜匪,當然現在已經覆滅了。”
話說酒商巴吉確實是第烏島這邊熟知的一個拉傑普特商人,常年向東岸人這邊販賣棕櫚酒,生意不大不小。說實話,周河生是真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會是一個比較大的盜匪集團的首領,記得當初難以置信的他當場審問巴吉時,那個已成階下囚的男人振振有詞地說道:“當酒商提取棕櫚樹汁時,他有賣酒的人制造棕櫚酒,有編籃子的人編刀籃,做罐子的人做瓦罐,難道這樣的人不知道怎麼做一個頭目?”
值得一提的是,這段話是巴吉用歌謠的曲調唱出來的,讓人很是無語。當然他說的這些也有一定的道理,釀酒的、編籃子的、做瓦罐的等等,這些人分屬於不同的階層和種姓,要與他們打交道並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確實需要一定的威望和協調能力。巴吉自誇自己適合當領導或掌握大權,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雖然這在周河生看來仍然兒戲了一些。
“巴吉這個人我知道。我們的船曾經在底艙裡放滿了他運來的棕櫚酒,運到塞拉萊去出售給當地的拉傑普特人,印度人非常喜歡這個,是大眾消費品。”黃建東上尉點了點頭,說道:“只是我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膽大包天,做起了劫匪。嗯,做劫匪本來也沒什麼,可居然搶到了我們東岸人頭上,那就是找死了。我估計,過兩天他就會被姚司令送上絞刑架了吧?”
“未必。”周河生想了想後,說道:“我怎麼覺得,按照姚司令最近的意圖,這個巴吉很可能不會死呢?最大的可能,大概是他被我們控制住,然後再送回到對岸的印度大陸上,讓他在地方上搞風搞雨,伺機擴大力量和影響力,為我們將觸角延伸進去打好基礎。”
“這個——還真有可能啊!”黃建東吸了一口氣,覺得以姚同那廝的性格,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種事來。這可真是不把莫臥兒帝國放眼裡了啊,為什麼那麼多人覺得奧朗則布大勢已去,很難恢復對地方的強力控制了呢?
“介入印度大陸的內部事務,這是一步好棋,同時也是一步險棋。我們在第烏和淺島的力量,足夠支撐這樣大的謀劃了嗎?會不會有點冒險?”黃建東搖了搖頭,對這個決定微微覺得有點不靠譜:“莫臥兒這個老大帝國,還沒到分食的最佳時候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周河生說道:“僅僅是拉傑普特地區的部分對外貿易,就已經讓我們賺得盆滿缽滿,獲得了鉅額利潤。印度這麼富饒的市場,沒有誰會不動心。因此,即便是這會採取一些相對激進和冒險的行動,上層還是有很多人支援的。”
黃建東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扶持代理人攪亂局勢,渾水摸魚,果然是陸軍一貫的做法,同時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問題在於,真這樣搞了的話,和他們海軍有什麼關係?將來敘功的時候,更是不會讓他們海軍撈到一毛錢的好處。當初被姚同搶了第烏管委會主任的職務就已經鬧得自己很不愉快了,現在如果在印度滲透的事情上又被陸軍搶了先——這幾乎是必然的——那是何等的臥草啊!
“遷移登萊軍戶充實第烏、淺島兩地的計劃執行得怎麼樣了?沒有足夠的自己人,這樣大手筆的干涉行動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這些登萊軍戶的質量說實話都是很不錯的,敢打敢拼,不懼艱險,應該多弄一些過來。”想了想後,黃建東轉移了話題,問道。
“正在進行中,但不是很樂觀。那些登萊軍戶太搶手了,很多地方都在伸手用。汶萊、帝力、拉包爾、大溪地,還有我們,都需要人啊!”周河生回答道:“不過登萊那麼多要裁撤的軍戶,多少也能給我們分一些吧。就是第烏和淺島的面積太小了,可能無法容納太多的人口。我聽說姚司令還在想辦法給第烏、淺島兩地展界,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需要付出什麼代價。總之先把人弄來吧,人多了力量才大,未來展拓新界時也能更有底氣不是?北界河對面的那片比較荒涼,森林眾多,定居的拉傑普特人也不算太多,阻力應該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