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便得出了東岸軍隊不會久留的結論,而且判斷這次出動的規模應該在六千人上下(其實還不到四千人),戰力參差不齊,以擄掠人口和金銀為主要目的。
範老爺對黃教習的話還是頗為信重的,因此在聽到他的判斷後,重重點了點頭,心裡算是徹底放心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應該問題不大,松江府境內沒多少兵,且佈置得較為分散,鄰近的嘉興、蘇州二府內的兵也不多,且集結起來也需要時間,等他們湊足數萬人(還必須抓大量鄉勇湊數)東行的時候,華亭、青浦乃至上海縣估計都陷落了。這些人過來,除了給清軍收屍外,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自己家在這一‘波’襲擊中毫髮無傷,等東**隊退去、朝廷大軍收復失地後,保不齊自己還能再低價搶一些那些全家失蹤計程車紳地主的田產,也算是發筆不大不小的財了。
而在與黃教習又談了一陣莊丁鄉勇們的訓練後,範河範老爺便拱手告辭了,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內,繼續鑽研重金從東岸求購的有關數學方面的知識。他對這些知識是真的非常喜歡,也‘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學習,他覺得,比起去縣裡逛青樓、聽小曲,研究數學知識要有意思多了,只可惜大清這邊始終沒有公開傳授此類知識,令人覺得頗為遺憾。
聽說在登萊那邊有一些專‘門’的學校在教授包括數學在內的各種知識,範河還是非常向往的,有些時候總在想,乾脆讓這東岸大軍入主中原,一統天下好了,反正他們也是自稱前宋苗裔、華夏正統嘛,以後大家就都可以學習這些東西了。
當然這種想法也就只能在家裡意‘淫’下了,範河深知,即便是在江南這風氣開放之地,研究“東學”也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因為總有一些迂腐不堪的人用一種敵意的目光看著這些新事物。如果你碰上一位較開明的地方官,那麼也許東學可以在當地有一定的生存空間,甚至可能還傳播得不錯;但如果你碰上的是一位滿腦子四書五經的迂腐之輩的話,那麼你就完蛋了,東學肯定是要受到打壓的。
不過饒是情況如此複雜,在如今的蘇松常一帶,一些教授所謂“東學”知識的學堂也悄然立了起來,華亭縣裡就有一座。範河曾經去那座學堂內看過,裡面在教授聖賢經傳、三綱四維的同時,諸如算術、地理、測繪、兵法、體‘操’、商務、外語、地輿學、農學、圖畫、音樂等東學知識,也是公開傳授的。
雖然就這些知識的內容而言,可能還不如範河家中書房裡的那些第一手東岸書籍可想而知,這所新式學堂的知識來源應該是倒了幾手的,甚至其中一些很可能根本不是來自東岸,而是葡萄牙、英格蘭、荷蘭的傳教士或商人但這終究是在堂堂府城內公開授課了,意義非同凡響,雖然學堂裡的學生數量似乎不是很多。
諸如此類的學堂在其他府縣也有一些,來上課的多是一些充滿獵奇心理的富家子弟,當然也有一些想要改變自己生活狀況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但佔不到多數。這些人,普遍對學習傳統經典沒太大的興趣,反而對來自外洋的知識很是喜愛,而這些學堂,其實也是靠這些興趣愛好者們在撐著了。
而就在範河於書房內研究著東學的時候,東面沒多遠的華亭縣城下,第七‘混’成營的加強炮兵連也剛剛將城‘門’給轟爛。這會,他們正好整以暇地給火炮炮筒降著溫,許多手持米尼步槍計程車兵們整齊地排列在兩側,目光凝重地看著城‘門’‘洞’後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清軍營兵,一步步朝前移動著。
每個敢於‘露’頭的清軍士兵必然都會遭到至少五六枝火槍的集中打擊,因此在嘗試了幾下並死了不少人後,剩下的清軍終於一鬨而散了,放棄從東岸人手裡奪回城‘門’的打算。而城‘門’既失,那麼華亭縣城基本上也不可守了,陷落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城內的知府、知縣及其他一些衙‘門’的官員們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想要逃命,卻又畏懼嚴重到極點的後果,因此只能聲嘶力竭地呼喊起來,組織所有能夠指揮的營兵、鄉勇、衙役、稅丁等等,想要做著最後一點徒勞的抵抗。
當然他們的抵抗是註定會失敗的!上過戰場的三營清軍(約一千五百人上下)都不是第七‘混’成營的敵手,何況他們這些平日裡只能欺軟怕硬、魚‘肉’鄉里的貨‘色’?因此,當第七‘混’成營的步兵們端著火槍進入城區後,他們的抵抗很快就崩潰了,象徵著清廷統治的府衙、縣衙、糧臺、鹽道等衙‘門’相繼陷落,整座城市幾乎沒做什麼有效的抵抗就被東岸人佔領了。
儒尼奧中校在晚飯時分進入了縣城內,並直接住進了知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