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5年4月21日,晴。
外交部院子的某間辦公室內,剛剛調研歸來沒多久的白玉堂,剛剛送走了氣勢洶洶的聯合省駐東岸大使希羅尼穆斯·範貝弗寧赫。
自從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殖民地(荷屬南非)在東岸海陸軍的夾擊下陷落後,他就已經陷入了極端狂躁、不安和氣憤的情緒之中,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請求會見東岸外交部長鄭勇,與其“鄭重商討”兩國間的局勢問題。鄭勇一開始還見了兩次,後面不厭其煩之下就推給了下面人,而下面人也不勝其煩,現在終於推到了掛著高階助理頭銜的白玉堂身上。白玉堂是真的推無可推了,因此只能硬著頭皮接見這個現在脾氣越來越壞的聯合省大使。
會面的結果一如以往,問的問題也都是之前就問過的沒有任何新意的東西。比如華夏東岸共和國是否已正式向聯合省宣戰、是否已正式向東印度公司宣戰、是否已經與法蘭西王國結盟、是夠真的打算撕毀兩國間神聖的商業契約等等。
這些問題,外交部的頭頭腦腦們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內已經給範貝弗寧赫解釋過很多次了,現在白玉堂也不得不再一次照本宣科,向這位大使先生解釋東岸如今的政策:首先,華夏東岸共和國沒有也不打算向聯合省宣戰,除非自己國家的利益遭受到“令人無法忍受”的損失;其次,華夏東岸共和國同樣沒有也不打算向荷蘭東印度公司宣戰,除非東印度公司主動挑起戰爭,至於之前進攻荷屬南非的舉措,只不過是暫時“保管”這塊殖民地罷了,待奧蘭治親王願意與東岸人正面會談並賠償損失的時候,再共同決定開普敦殖民地的去留;再次,華夏東岸共和國短時間內無意與法蘭西王國結成同盟關係或進入戰爭狀態,東岸人是愛好和平的,且一貫秉持中立立場;最後,關於商業契約的事情,最先違約的是聯合省,而不是東岸,而且聯合省的這種惡劣的違約行為已經使得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個人與企業蒙受了重大的經濟損失,因此東岸採取必要的反制措施是可以理解的。
上述這些不是白玉堂的原話,因為他說得委婉得多,但意思是明白無誤地表達出來了,而且他相信範貝弗寧赫先生也是聽明白了的。現在的問題,就是雙方各執一詞,荷蘭人表示撕毀商業合同是因為東岸軍隊在海牙製造了“駭人聽聞的事件”,東岸人可以對此表示異議,甚至請求協商,但直接扣著已經付了定金的軍資不發,還悍然出兵攻擊荷屬南非殖民地,這就太過分了,是將兩國推入戰爭深淵的危險舉動。
白玉堂則表示,“海牙事件”是一起徹頭徹尾的誤會,別有用心的人混雜在了人群中,蓄意鬧事,妄圖殺害聯合省共和派議員,性質極為惡劣。東岸人被迫捲入此事之中,其實與那些死於非命的海牙民眾們一樣,東岸軍人本身也是受害者,因此再糾結此事誰對誰錯是沒有意義的。
而且在此事發生後,東岸共和國的駐歐全權特使李晴先生已經多次試圖與奧蘭治親王商議此事的善後處理,結果都未能如願,最後甚至接到了一紙結束合同、停止僱傭、解散軍隊、交出兇手的命令書,這自然無法令東岸人感到滿意。
隨後又不幸發生了奧蘭治親王撕毀戰前與東岸簽訂的很多商業合同的事情,使得兩國間的關係降至了二十年來的最低點,使得東岸被迫“進入”荷屬南非殖民地,取得質押品以與聯合省政府展開對話和談判。
從這些問對就可以看出,荷蘭人與東岸人之間現在確實鬧得很僵,誤會已經不淺,特別是在“海牙屠殺”事件、“非法進入荷屬南非”事件發生後,連東印度公司也惹上了的東岸共和國,現在在荷蘭國內的風評急劇下降,進而也影響到了商業銷售,損失確實不小。
當然了,東岸人的損失本可以不這麼大的,但誰讓執委會諸公對荷屬南非這麼垂涎呢?逮著這次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一口吞下了!要知道,全佔南非在最近二三十年間,可一直是東岸歷屆政府不斷延續下來的基本國策呢。而且他們判斷,在如今內外交困的情況下,荷蘭政府只能軟弱無力地外交抗議幾聲罷了,就連龐然大物般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會因為貿易和航線的問題,不得不暫時隱忍下來,君不見打完荷屬南非都大半年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為何還沒來報復呢?不是不想,是還沒有下定決心罷了!他們在仔細地衡量得失,評估開戰和不開戰的影響與得失,且目前看來還是選擇暫時不開戰的佔了上風,他們更樂意透過聯合省政府出面與東岸共和國高層進行談判,再把荷屬南非殖民地要回來。
範貝弗寧赫或許也接到了奧蘭治親王或阿姆斯特丹十七人委員會(東印度公司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