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二十輪炮擊,對面這六千多清軍估計就有些吃不住勁了,這個時候騎兵部隊再衝上去威嚇一番的話,指不定就能找到突破點切入進去了,那樣敵人全軍崩潰也就無法逆轉了。
從以上就可以看出,新軍第二師的戰法,是標準的西班牙大方陣戰法。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火炮的打擊力量大大增強,同時火槍兵的比例較高、長矛手的比例較低罷了,本質上其實沒有任何區別,是如今歐陸戰場上的主流戰法。
清軍這些年也在系統地學習先進的戰法和軍事技術,這從他們引進了大量的西洋火槍、大炮,以及引進了大量西歐軍事人才就能看得出來,他們學習先進的戰爭技術的願望還是很迫切的。但清國畢竟是一個老大帝國,任何體制或技術方面的變革,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比如軍事體制的改革。
早些年的時候,八旗貴族就非常反對這種改革,因為只要人的眼睛不瞎,放任這種軍事改革下去,素來以騎射為主要考核標準的滿蒙八旗子弟就要傻眼了,反倒是漢軍綠營的勢力要快速升起,這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只不過現實中的形勢逼人,被東岸人痛打後滿清朝廷再不情願,也只能開始了一定程度的軍事改革,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辦新軍,即效仿西歐的軍事體制,建立現代化的陸軍,且規模暫定為一萬人,兵員從滿蒙漢八旗的旗人子弟中挑選,由來自荷蘭、德意志和英國的軍官充任教官。
從中可以看出,滿清的這種軍事體制改革仍然很不徹底,仍然保留了很多的舊軍隊殘餘。以屯駐在湖北前線的二十多萬清軍為例,其改革的重點無外乎是軍隊中多了不少大炮、火槍罷了,軍事戰法上的革新,沒有太多的建樹,甚至還走在了順軍後面。襄陽大營那邊都這樣了,位於杭州大營紹興府南部的新嵊總兵劉景所部,自然也先進不到哪裡去了,因此其部目前基本仍是傳統的戰法,雖然其炮兵實力有所加強。
因此,在雙方於野外列陣對轟了大約半個小時後,遭受到了不小殺傷的清軍那邊的陣腳,其實已經有點動搖了。尤其是在東岸人的三個步兵方陣全數壓了上去,與清軍短兵相接之後,他們陣腳不穩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因為一些明顯是被之前的火炮打得膽寒的人已經開始退卻、逃跑了。
“殺!殺!”炮兵仍在一刻不停地向對方頭頂上傾瀉著炮彈,雙方的步兵主力卻已然在中間接戰了,且戰鬥從甫一開始就陷入了白熱化之中。雙方第一排計程車兵拿著長矛捅來捅去,後面的火槍手和弓箭手則在縫隙中穿梭來穿梭去,不時在軍官的命令下朝對方進行著射擊,戰鬥場面殘酷而血腥。
不過,新軍第二師到底是下了本錢的部隊,三個步兵團裡的火槍手在部分戰場閱讀能力強的軍官指揮下,不斷透過節奏明快的排槍射擊,在清軍步兵大陣上開啟了一個不小的缺口,並很快吸引了在一旁休整的騎兵部隊的注意力。
“半人馬騎兵團”很快就在博格丹的命令下出動了八百餘騎,從戰場右側幽靈一般地斜斜切了過去,朝清軍步兵左翼突過去。清軍指揮官當然也看到了這個情況,立刻也派出了一支馬隊上前堵截,妄圖把第二騎兵團的官兵們擋在外面。
只可惜清軍的這支騎兵只有三百餘騎,且多是第二騎兵團的手下敗將,高喬人紀律性再不佳,面對眼前這種已經不講究戰術、陣型,就是正面硬鋼的場面也是不怵的,因此只一個照面就將這支清軍馬隊截成兩段,然後繼續朝正驚慌失措調整陣型的清軍步兵陣營衝去。
“轟!轟!”兩顆如有神助的炮彈正好打了過來,在誤傷了兩名東岸騎兵後,也在清軍大隊中趟出了一條血路,並恰到好處地撞死了一名正在指揮部隊的某參將。這一下子就產生了巨大的連鎖反應:本就在和新軍第二師步兵團交手中節節敗退的清軍大隊,側翼的缺口又遭到了東岸騎兵的衝擊,因此很多人抑制不住恐懼開始逃跑,清軍的整個陣型開始了不可抑制的瓦解,戰場的形勢已經嚴重偏向了東岸這一邊。
正在緩緩擠壓著清軍陣型的第二師各團自然也感覺到了形勢的變化,因此,三位團長不約而同地將佈置在後面兩個角上的火槍手也調了上來,並給予了他們自由射擊的權力,以加速清軍大隊的崩潰。與此同時,第二騎兵團的主力也已經狠狠地撞進了清軍左翼的缺口之內,試圖前來封堵缺口的清軍步弓手、火槍手們直接被撞成了肉泥,然後這個缺口迅速擴大、深入,並直接導致了清軍大隊的崩潰。
站在一座高臺上指揮的清新嵊總兵劉景見狀差點吐血,下意識地想要派人上前扭轉形勢,最後卻又意識到這是徒勞的。長嘆一聲後,招呼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