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因此發配來這裡勞改也是沒辦法。”
“呵呵。”聽監獄長這麼說,徐向東也笑了起來,然後便隨意在監獄內轉了起來。監獄內沒有任何民居,但在一牆之隔的外面,民居卻很多,看起來有一百多戶的樣子。這同時也證明,板條屋監獄一帶本身就是附近最大的一個墾荒點了——這其實非常好理解,這裡地近蘭科湖,水產豐富;附近有茂密的森林,木材不缺;土壤也很肥沃,不說別的,土豆種起來一點沒問題;最後一點,同時也是最重要的,這裡附近有硫磺礦,那裡有一個真正的集中式苦役營,裡面有著三百多個被法庭認為罪大惡極且不宜流放的犯人或邪教徒,日復一日地進行著繁重的體力勞動,而板條屋監獄,有往這個苦役營輸送部分食品的義務。至於硫磺礦的產出,則在每年夏秋時節,被從巴塔哥尼亞過來的騾馬隊穿越安第斯山脈運走(附近恰好有幾個便於行走的隘口),當然從巴塔哥尼亞過來的生活及生產資料也是經由這條道路運來的。
“西班牙人對你們怎麼看的?也有幾年時間了,我不信他們這麼蠢,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見。”徐向東與眾人進入了一條有些陰暗的走廊,走廊兩側有著很多用木板隔開的房間,他知道,這些都是監舍,用來關押實在不知悔改或違反規定的犯人的。
“他們不是真的蠢,而是裝蠢罷了。”監獄長用力拍了拍一間囚室的房門,讓裡面正被不知是病痛還是傷痛折磨得不停喊叫的人安靜些,然後扭頭朝徐向東說道:“這裡離西班牙人的港口科拉爾和瓦爾迪維亞只有不到兩百公里的路程,而且在離我們更近的地方,還有一些西班牙人開發多年的小型銀礦,雖然如今其產量已經很一般了,但銀礦就是銀礦,在周圍居住的西班牙人和服勞役的印第安人還是不少的。這些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不過是裝不知道罷了!更別說,那裡還有一些膽大包天的商人試圖過來進行貿易,比如販賣菸草、蔗糖、葡萄酒、乾果的商人,可惜我們這裡太窮了,什麼都沒有,他們看得上的又只有硫磺、高階毛皮、糧食、水產品什麼的,但硫磺是公家的東西,毛皮、糧食和水產的數量又很有限,所以這種貿易規模很小。但還是那句話,貿易再小,也是有西班牙商人來過的,他們肯定也向別人說起過我們乃至板條屋監獄墾殖區的存在,但至今仍未有任何西班牙人過來找麻煩,這豈不是說明他們心虛了,想裝看不見?呵呵,我們現在可以說已經試探出他們的底線了,即在這片地區流放犯人越境墾殖,沒問題!”
其實,關於西班牙殖民政府在面對東岸人步步緊逼的越境墾殖行為時,表現出來的無能、無力或懦弱的態度,早就為很多人所熟知了。監獄長能這麼說,其實也是因為早就看穿了他們色厲內荏的本質,滿不在乎罷了。與日趨沒落的西班牙、葡萄牙相比,東岸人在南非等地的擴張就老實多了,因為他們清楚荷蘭人會採取一切手段阻止東岸人的越境墾殖,但西班牙人沒這個魄力,也沒這個勇氣,再加上東岸人擴張的地方又不是他們所看重的地盤,於是就這麼步步退讓了。
當然話又說回來了,現在板條屋監獄的流放犯人們越境墾殖的地區,其實已經慢慢觸控到了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邊緣地帶了,要知道這裡離瓦爾迪維亞只有不到兩百公里的路程了,離他們內陸的幾個小銀礦的距離更誇張,只有不到一百公里,雖然這幾個小銀礦已經日漸枯竭了。
因此,板條屋監獄,說起來也有那麼一絲對西班牙人進行深層次戰略試探的意味在內。即如果西班牙人繼續裝死,那麼不排除東岸人在吞下這片土地後——甚至只是草草吞下,都不打算怎麼消化——進一步北上,吞食包括瓦爾迪維亞、科拉爾、比亞里卡、特木科在內的中央谷地的其他地域。
在上述這些土地上,生活著的西班牙人和梅斯蒂索人就有些多了,出產的糧食、水果、牲畜、木材乃至白銀,為數也相當不少,即便以西班牙人那“不低的眼光”來看,這些地方也不是沒有絲毫價值的,因此可想而知東岸人未來北上擴張時會遇到的阻力。
“西班牙人沒動靜就好,沒動靜就好。這樣你們就可以專心應付來自那些腦筋不太靈光的少數印第安人的威脅,壓力也小多了。”徐向東一邊說話,一邊看向左右兩邊的監舍——他不用看都能猜到,黑乎乎的監舍裡充滿著老鼠、寄生蟲、苔蘚及其他一些骯髒的東西,裡面的犯人穿著一股黴爛味道的衣服,睡著溼漉漉的床鋪,活得像個鬼一樣。但這些人並不值得同情,因為他們在外服刑期間又犯事了,要麼是未按規定前來報道、要麼是二次犯罪、要麼是逃跑,總之都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