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虛妄,這使得很多熱那亞人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即將全部財產都配置在這麼一個狹窄逼仄且武力孱弱的國家,是否真的合適?
聯合省的荷蘭人已經給大家做出了榜樣。那些荷包滿滿的新教徒們漂洋過海去到英格蘭,湧入了倫敦、諾維奇、布里斯托爾、伯明翰、曼徹斯特和利物浦,設立工場、開辦商店,同時還為英格蘭原有的工業企業提供了大量的熟練技工和低息貸款,帶動英格蘭經濟起飛的同時,也讓自己的資產保值增值。
法國的胡格諾教徒同樣如此。在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這些人都紛紛逃離了法國,到其他願意接納他們的國家去展開新的生活。而且由於這些人很多都是中產階級以上的精英分子,屬於高質量的移民,各國還是比較喜歡的有錢的商人、藝術家們去了倫敦和阿姆斯特丹,工匠們去了英格蘭和德意志的工業區,農民則去了英格蘭的北美殖民地,軍人則前往法蘭西的敵國幫助他們戰鬥。
“經此一役,移民熱潮怕是又要興起了吧。”保羅多利亞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憂愁。熱那亞雖小,卻是自己的故鄉,是自己生長的地方。但現在在外敵的軍事威脅下,這裡已經變得不再安全,國家也無法再給予他們足夠的庇護即便沒有被人軍事佔領,但熱那亞這種小國在被人威脅的情況下,肯定會喪失大量利權是時候前往一個新的地方,以一個新的身份開始一段新的冒險了。
“先生,花園報上恰好有移民的相關報道,需要我念嗎?”僕人恭敬地問道。
“念。”保羅多利亞挑了挑眉,說道。
“法國官員警告日內瓦,不要再接收他們國家的叛逃者。因為這座只有區區1.6萬人口的新教城市,現在就有著數千法國胡格諾教徒難民,這令路易十四有些難堪。”
“英王詹姆斯二世在國會議員們的催促下,不得不下令撥款為胡格諾教徒移民提供幫助,以降低他們融入英格蘭經濟與政治生活的難度。議員斯賓塞先生指出,英格蘭雖然無法採取措施組織法國迫害新教徒,但給予他們必要的幫助卻是必須的,這有利於英格蘭的經濟和未來。”
“勃蘭登堡選帝侯公開宣佈歡迎法國新教徒的抵達,稱柏林有正確的信仰,歡迎有經驗的法國新教徒官兵前去定居歷史上到1697年的時候,柏林已經有超過五分之一的人口是法國人了。”
“聯合省三級議會迫於奧蘭治親王的壓力,不得不改變政策,大開方便之門,在各省興建了數千間房屋以容納逃亡來的法國新教徒,並宣佈全部給予他們公民權,同時提供低息長期貸款穩定這些胡格諾教徒的生活。荷蘭各省教會也展開募捐,猶太商人群體出於同情因素捐款甚多,同時大力吸納這些精明能幹的法國人到他們的商業體系中。”
“胡格諾教徒舒姆貝格元帥全家逃亡英格蘭,元帥本人發誓將率軍返回法國,奪回自己曾經失去的一切。”
“法國經濟遭受重創。卡昂的紡織業幾乎完全停擺,里昂和圖爾的絲織工業也有一半停產,勒阿弗爾的一百多家商店只有十分之一還在營業,巴黎郊區曾經繁盛一時的製革工業已經煙消雲散,南特的造紙工坊關閉了四分之三,著名商港馬賽陷入了一片蕭條之中。”
隨著僕人不斷念著報紙上的報道,保羅多利亞的眉頭越皺越緊,良久後才嘆著氣說道:“黎塞留、馬紮然、柯爾貝爾三代首相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法國工業體系,現在已經收到了動搖了。這些胡格諾教徒,一直是商業、工業和藝術領域的主力軍,現在的他們,應該已經在英格蘭、聯合省和北德意志,指導那些工場的技術和經營,生產出與法國同質化很嚴重的商品了吧?法蘭西王國的出口業,應該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遭受重創了,而且進口量怕是也要受此次時間的影響而激增,他們怎麼平衡財政呢?怕是隻有對內加稅和對外掠奪一途了。”
保羅多利亞想到了之前熱那亞賠給法國的二百萬銀行里拉,錢雖然不多,但異常噁心,讓人心裡膈應得慌。保羅隱隱覺得,法國現在白銀外流加速,政府收入減少,勢必只有儘快發動對外戰爭來轉移視線了,這令他心裡的不安感和無力感更加嚴重了起來。
法國的胡格諾教徒逃亡了世界各處,義大利的天主教徒該如何自處呢?保羅多利亞左看看又看看,發現四分五裂的亞平寧半島上連一個能夠抵擋法國人的實力強大的諸侯都沒有!最強大的威尼西亞共和國也已經在和奧斯曼帝國長達二十年的戰爭中耗盡了國力,根本不是法國的對手,更何況威尼斯還是熱那亞的宿敵,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投靠他們的。
那麼想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