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河底有石頭嗎?”編號為“清塘軍-110”的挖泥船猛地震動了一下,富有經驗的船長立刻下令關閉了船尾的螺旋槳推進系統,然後趴在船舷上向河面看去,河面非常渾濁,根本看不真切,這令他非常惱火。
“老李,你怎麼搞的?中午喝多了嗎?怎麼開的船!這麼簡單的清淤挖泥任務也不讓人省心,真******!”船長走回駕駛艙,劈頭蓋臉地朝一名中年人罵了一通,然後叫過一名年輕水手,喊道:“柯察金,你,下水去看看!”
被點名的水手是一名剛轉正沒多久的俄羅斯裔,聞言後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脫掉衣褲,一躍跳進了渾濁的河水中。在水裡折騰了半天后,這個可憐的年輕人最終被拉上了甲板,直喘著粗氣朝船長說道:“頭,船隻擱淺了,底下全是淤泥,但我不確定有沒有石頭。”
船長聞言狠狠罵了幾句粗口,然後思索了半天,才讓手下準備一艘小艇,放到河面上,他得去最近的定居點蘆陽鎮求助,那邊的碼頭上停泊著一些蒸汽船,或許能夠幫助到他們這艘可憐的“清塘軍”系列。不然的話,你打算等到秋汛起來後,河水水深大漲後才離開嗎?開什麼玩笑!
船長離去後,船員們關閉了船上的動力系統,然後就陷入了無聊的等待之中。這裡是蘆蕩河,本來就是地廣人稀的所在,除了東岸移民之外,就只有大量兇悍的土人了,不過在驍勇善戰的東岸騎兵的驅殺下,近年來已是越來越難以看到他們的身影。
半個多小時後,一艘72噸級的內河小火輪冒著黑煙,“吭哧吭哧”地逆流駛了過來,這令大夥極為興奮,紛紛在甲板上揮舞著手臂向其求助,而這艘船的船長看起來也是個熱心人,在看到求助後,立刻將船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然後放下小艇,派人過來了解原委。
登船的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軍官,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陸軍夏季常服,看肩章竟然是上尉軍銜,這令大家有些惶惑,在巴塔哥尼亞臺地,陸軍上尉可不就只有一個人麼,那就是聯合參謀本部總參謀長郭子離的二公子、海軍元老李毅的乘龍快婿、號稱“特維爾切人的終結者”的郭漢東上尉嗎?
“我是郭漢東,你們這是擱淺了嗎?”帶著幾名隨從上到“清塘軍-110”號甲板上的軍官朗聲問道。在得到船上水手們的確認後,他立刻讓身後一名叫裴大德的少尉返回內河小火輪上,讓其派人測量水深,確認哪些地方可以航行,然後想辦法將這艘擱淺的挖泥船拉出淺水區。
測量水手的活動並不複雜,不過依然持續到傍晚時分才宣告結束,兩條船的水手們湊在一起,討論了許久,最後規劃出了一條最佳的脫離擱淺區的航線。不過由於天色已晚,大家不欲在夜間冒險,因此決定到明天天明後再開始工作,郭漢東上尉聞言嘆了口氣,然後帶著船上數十名官兵分乘小艇上了岸,到離此不遠的一個小村借宿去了,因為很顯然今晚是無法抵達目的地長蘆鄉了——位於後世內格羅河畔的欽帕伊小鎮。
長蘆鄉的命名和鹽沒有絲毫關係,這裡沒有任何內陸鹽湖,這個名字完全是北巴塔哥尼亞地區副專員蔡華澤一拍腦袋的結果,而這些下面取的名字只要不是太出格,上頭一般也會追認,因此長蘆鄉便這麼定了下來。
這個定居點目前只有七百多人,明國淮安府移民、本土二代國民、轉正非國民各佔三分之一,去年下半年剛剛設立,為此當時還和印第安人狠狠打過一仗,東岸騎兵以十餘人死傷的代價,全殲這股數百人的特維爾切人部落,然後這才順利地在這片肥沃的河谷地內拓荒、定居了下來。
這個小村也是長蘆鄉下轄的,人口稀少,大概只有數十人的樣子,以土坯房為主,看起來就可憐得很。郭漢東很是懷疑,這樣一口貧窮、力量薄弱的村莊,一旦遇到特維爾切牧民突襲,怎麼能夠守得住?
“蔡副專員是怎麼想的?在這種深入臺地內陸的地方,居然也設立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村子。要知道,這一片的印第安人還沒被清理光呢,而且,就算清理光了,他們也隨時可以跑回來啊,他們可是有馬的!”當著心腹屬下的面,郭漢東上尉也忍不住非議起了上司的不是,覺得這樣搞完全是胡來。
緊跟在他身邊的裴大德少尉聞言立刻從牛皮挎包裡抽出了一份手繪地圖,就著天邊微弱的光線仔細看了起來,良久後才抬頭說道:“附近已經沒有印第安人部落了,除了流竄過來的以外。這些村落的設立,嗨,還不是為了捕牛方便!長官,你看,每個村都有牲畜欄,裡面存著數量龐大的馴化野牛。而且這些村落的經濟還很畸形,我聽說宣武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