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丈量土地、收繳奴隸都是令當地的荷蘭居民們極為憤怒的事情,更別提他們所信仰的新教路德宗並未得到東岸政府承認,教堂也被勒令關閉了。這些事情疊加起來,一度讓不少心懷鬼胎的荷蘭人發起了暴動,不過很快被嚴陣以待的陸軍第八混成營的官兵們給鎮壓了下去,一點水花也沒翻起來,同時也令其他人的內心迅速冷卻了下來,平靜又無奈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而也正是第八混成營一千多官兵們的強力威懾,才使得接下來接近四千名外來移民能夠順利、安全地分配下去。他們與荷蘭人按照比例進行雜居,稀釋本地白人比例的意圖相當明顯,相信今後數年內,仍然會有大量居民被遷移過來,進一步稀釋本地數千名荷蘭布林們的數量,最終將這片土地變成東岸人牢牢紮根的土地。
剛才白玉堂向郭漢東解釋的話裡面,就提到了這部分移民的事情,並表示至少今後兩年(1677、1678年)內河中地區獲得的所有移民也都將盡力安置到開普、平輿二縣,因此光城、殷城等地基本就不可能得到外來移民了——當然從另一個不太好宣之於口的角度來看,未來光城、殷城、期思、新息四鄉鎮有非常大的可能是不歸河中地區行署管轄的,那麼他們就當然不願意往這裡傳送本就不多的外來移民了。畢竟一旦日後南非大地上重新劃分行政區域,這四個鄉鎮不再歸河中地區行署代管,那麼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事情!所以,上述四鄉鎮也就只能苦苦等待了,起碼等到1679年才可能有新的外來移民遷入了。
郭漢東對這其中的彎彎繞也不是不清楚,只不過作為一個軍中年輕有為的少壯派,建功立業的心思時刻不停地支配著他的大腦。比如,去年才剛剛結束對卡瑪王國的戰爭,他夠某人成功地將那些人又向東驅逐了很遠,為國家獲取了大片的土地(只不過目前尚未去實際控制),現在就又想著要發動新一輪的攻勢,繼續開疆拓土了。因此,這才有了他剛才的那番問話,光城、殷城等地如果沒建設好,生產不夠發達的話,是不能作為一個有效的前出基地和補給基地的,那樣對於他郭漢東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訊息。
白玉堂當然也明白郭漢東的意思,只不過現在兩人各居文武要職、身份不同,優先追求的目的也不同。他郭漢東打的什麼主意,白玉堂是再明瞭不過了,不就是想抓緊時間在南非再立下一個大功勞,再搞一次“大新聞”,以便有充足的資本可以升遷到其他地方去——遠東登萊開拓隊隊長廖逍遙即將回國進入執委會任職,甚至有傳聞將擔任執委會主席,接替已經超期服務兩年之久的戚汪平戚主席,他郭漢東,打的不就是前往遠東,接替素來為眾人所矚目的登萊開拓隊隊長、登萊保安司令的職務麼?
老實說,對於這麼前途非常遠大的少壯派軍官,白玉堂也是沒打算與他為難的。只不過,你想要表現,我老白難道就想這麼一輩子默默無聞嗎?就不要進步嗎?開什麼玩笑?你可知我走了多少門路、揹負了多少期望?怎麼可能為了你想要刷戰功就陪著窮兵黷武!於是,當二人的利益隱隱發生衝突時,白玉堂也就沒有過分退讓,而是按部就班地按照之前制定的工作計劃,努力消化起了荷屬南非殖民地。畢竟他也要政績、也要功勞,不可能事事都依著軍方,充作他們的後勤補給官,那樣還成何體統!
葬禮結束後,白玉堂拍了拍神色有些不甚開心的郭漢東,沒多說什麼,隨即便返回位於開普敦的新辦公室,處理起了政務。當先一條,自然是立項了無數次、又被槍斃了無數次的南非鐵路計劃了!
這條鐵路,從河中港出發,橫穿河中、天雄、歷山三縣(可能也會修一條從高達鄉通往開普敦的支線),基本囊括了南非最精華的地帶,輻射差不多二十個鄉鎮,十餘萬人口,還有很有修建的必要性的,至少比起本土一些虧損的線路來說,這裡應當能夠勉強維持收支平衡,當然前提是有線電報補貼也需留在鐵路部門。
由於這條鐵路的啟動資金超過一半由南非地方政府籌集——另外一半由中央政府投資,說起來也是借了如今大基建的東風了——因此被國內很多人戲稱為“鑽石鐵路”,意為南非河中地區是靠將幾乎所有采集到的鑽石都運回本土出售後才勉強湊夠啟動資金的。同時,這種砸鍋賣鐵修鐵路的決心,也令中央政府十分欣賞,最終才決定從交通彩票中挪出部分資金,幫助河中地區行署將這條鐵路修建起來。
除了鐵路這件頭等大事外,白玉堂同樣也很關心目前同樣歸河中地區管轄的鯨灣、海藍兩地。這兩個港口,說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