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分批進食、休息,為接下來的襲擊行動蓄養體力。而韓光列本人,則靠坐在一棵樹下,隨意吃了點乾糧後,便拿出了筆記本,不厭其煩地翻看自己先前做的功課。
“‘查科’一詞源出於克丘亞語,是‘狩獵之國’的意思。這是一個多林的平原,為潘帕草本平原往熱帶的延伸過渡區。這片土地幅員遼闊,地勢平坦,甚少起伏。有許多面積廣大的區域,土地坦蕩,一望無垠。再加上氣候方面的因素,這裡形成了一些洪泛區、沼澤區和湖泊區。但很多沼澤會在冬季消失,長滿肥美多汁的牧草,這給動物的繁衍生息提供了非常好的基礎,因此被土著克丘亞人稱為‘查科’(狩獵之國)。”韓光列拿手指在這些文字記錄上一行行劃過,並不斷回憶之前幾次深入查科平原時的感受,以加深印象。
“可恨這裡的克丘亞人為何對西班牙王國如此死心塌地,難道天主教洗腦真的那麼厲害嗎?”看著看著資料,韓光列就遺憾地一拍大腿,懊惱地輕聲說道。
在前面很多次深入查科平原的各種活動中——有陸軍系統的參謀旅行、有地質部門的冒險勘測、有國家情報總局的刺探行動——東岸人所遇到的最大威脅就是各種來自克丘亞人的敵意了。
這些生活在查科平原上的土著們,以狩獵和種植玉米為生,篤信天主教,對任何外來者都十分警惕,一經發現就會第一時間上報給神父或乾脆對東岸人展開襲擊。對於這種防不勝防的行為,東岸人根本沒什麼好的應對方法,以至於活動大受影響,且還頗是產生了一些傷亡事件,讓人很是惱火。
等到這次武平、武信兩縣與西班牙就巴拉那河中心的一些島嶼、沙洲的歸屬權產生糾紛,這些克丘亞人就站在西班牙人一邊,甚至還接受了他們的徵發,為駐守在雷西斯滕西亞的那個梅斯蒂索步兵團站場,“極大傷害了東岸人民的感情”。
因此,這次韓光列少尉帶著這百十人秘密潛入查科平原,說不得要重點“照顧”一下這幫人了,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對於上級的這個要求,韓光列本人也是非常認可的:開什麼玩笑,西班牙王國國力孱弱、政治腐敗,對東岸依賴頗深,因此東岸國民歷來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智利等地橫衝直撞,即便犯了什麼事,西班牙人也不好處置,說起來和日後的領事裁判權也相差無幾了。
可這種有待就是在查科平原上不好使。他孃的那些愚昧至極的克丘亞人,可能沒搞清楚東岸到底有多強大,居然被西班牙殖民官員和教士們蠱惑得忠貞不二,為這些同樣是外來侵略者的半島人賣命,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韓光列覺得,對這些榆木腦袋就應該狠狠地懲戒一下,不然他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死心塌地地為西班牙人賣命,他們是有多純?二十多年前發生的那場聲勢浩大的克蘭迪人大起義難道已經忘了嗎?真是賤得可以!
眾人分批吃完飯休息完畢後,韓光列喊來了幾個頭頭,與大家再次確認了一些細節,比如在哪裡設定臨時休息地點、在哪裡設立藏糧食和彈藥的地方、在哪裡與對岸的本部進行聯絡等等。這些細節都是必須要注意的東西,不然的話可能無法在查科平原上堅持太久。
1678年7月10日,韓光列率領的隊伍找到了一個隱藏在樹林、大薊叢中的克丘亞人村落,趁其不備發動了一場突襲,並以傷亡六人的代價消滅了村子裡的所有抵抗力量,其中超過十人是半島人或克里奧爾人。
7月13日,轉戰另一處的韓光列等人再度有了斬獲,他們捕獲了一支往雷西斯滕西亞城運送物資的馬隊,殺死西班牙士兵十餘人(基本都是梅斯蒂索人),並將包括糧食、布匹、食鹽在內的物資焚燒一空。
7月18日,他們攻破了一個西班牙貴族的莊園,打死打傷二十餘名半島人或梅斯蒂索人,同時將這個莊園內值錢的財物劫掠一空,莊子也一把火燒了,後被趕來救援的西班牙騎兵擊退。
整個七月,這類治安事件層出不窮,讓駐守在雷西斯滕西亞的那支西班牙步兵團疲於奔命,愁上加愁。他們當然知道這事是東岸人乾的,這從一位不幸受傷被俘的東岸“土匪”嘴裡不難審訊到,但這種事情你又沒法拿到檯面上來說,因為嚴格來說這些犯境的土匪要麼連東岸國籍都沒有,要麼在東岸國內也是所謂的被通緝狀態,東岸政府想要摘除與他們的關係非常容易,西班牙人還會無話可說。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裡!東岸人此次越境襲擊很明顯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噁心你、打擊你、動搖你,讓你對他們產生畏懼的心裡。如果再聯絡上上個月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