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現階段最適合的蒐羅移民的方法。而且,也不太容易引起清國地方官員的反彈,他們可以更容易地裝作看不見,放任災民自去,更何況在如今這個混亂局面下他們也未必盡知鄉間詳情。
“掖縣這邊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只需按部就班即可。小黃,趕緊收拾下東西,隨我去一下南邊看看,那裡也很緊要呢。”梁向儉收起了摺扇,朝自己的秘書吩咐道。
“明白了,司令,我這就安排去。”黃漢華立刻回答道。
1665年6月23日,騎著安達盧西亞馬的梁向儉大搖大擺地進了平度州城,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按照這些年來東岸與清廷方面結下的默契,作為緩衝勢力帶的萊州府的邊界一直很模糊,在該府二州、五縣、二衛共九個行政單位當中,府城掖縣、即墨縣、鰲山衛被東岸軍隊控制(另外東岸人還在後世青島海邊築了個膠州堡,故此時萊州有兩個膠州城),濰縣、昌邑縣、高密縣和靈山衛被清軍控制,這算是劃分得比較清晰的。
但除此之外,萊州府還有兩座大城的歸屬比較模糊,即膠州城和平度州城。在這兩處地方,東岸沒有駐軍、清軍顧忌到東岸人也沒有駐軍,地方政務由清廷委任的官員處理,但東岸的商人過來進行貿易時,也沒有任何人刁難、阻攔或徵收賦稅。甚至有時有東岸官員途經時,清廷方面也會客氣地招待一番,時不時地互相傳達、接收一些函件,看起來就像是清廷故意保留的兩座交流視窗似的(且已經存在很多年了)。
這或許從另一個角度說明,滿清朝廷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壓根不想和東岸人敵對,他們一直在試圖接觸、溝通、談判,只可惜收效一直不怎麼大罷了。其實想想也就明白了,指望從中國撈人口的“黃衣賊”,在那個時候又怎麼可能與“我大清”接觸呢?換做如今這個景況倒還差不多!
而這次山東大旱,上半年西四府的農業收成就已確定完蛋,而六月份時之前災情相對較輕的登萊二府也開始加重,整整一個多月滴雨未下。幸好這時候地裡的糧食差不多也到了收割的階段,再加上登萊二府的水利設施不錯——好吧,至少登州府還行——政府組織也相對得力,故地裡的糧食至少收回來了五六成,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然了,收回了五六成,那僅僅是指東岸人的控制區。但在清廷治理的地區,比如濰縣、昌邑縣、高密縣、膠州、平度州等地,地裡能收回十之二三當地官員恐怕就已經可以獲得一個“能幹”的稱號了,故萊州府清軍控制區也是一片“大飢”,百姓如果在家鄉附近無法找到能夠賴以活命的糧食的話,就只能出外逃荒了,而他們逃荒的首選目的地也是現成的,那就是東岸控制區。
梁向儉就是在這麼一個背景下進了平度州城,清廷委任的知州在一刻鐘前緊急去鄉下“尋幽探密”去了,州衙裡的三班捕快、團丁弓手什麼的兩股顫顫,一副死了老孃的表情,看著護衛著梁司令的騎兵聯隊官兵們緩緩進城。可憐他們中很多人還沒東岸人騎的黑水大馬高呢,原本還想著阻攔一下的,結果幾天沒吃飽飯,氣力有些不足,被那些全副武裝的騎兵一擠一碰,隊形便東倒西歪了起來,結果平度州城就這麼輕鬆地換了主人。
“在平度州城設立大營,騎兵前出,曉瑜遠近,讓各地饑民前來自行前來,斷不至於少了一口吃食。”志得意滿地坐在知州衙門簽押房內後,梁向儉直接開始朝衙門裡的清國胥吏、佐貳官員們發號施令:“清廷無道,驟遇災荒,竟不能保全民眾,這樣的朝廷要之何用?爾等今日便自去吧,若誰心中尚存一分悲天憫人之意,願指引鄉間父老前來州城就食,梁某不勝感激。”
給州衙內一干舊官員下了逐客令後,東岸人便堂而皇之地在州城這裡豎起了大旗,一面蒐羅各地受災難民,一面調兵遣將,做好防禦態勢。同時,他也派出了使者前往青州府一帶,與清軍進行交涉,表示進軍平度州之事純為救災而來,不必過於“驚詫”,俟後自然退去。另外,他還表示青州、濟南、兗州諸府境內若有災民無處就食,萬望放一條生路使其得以前來萊州,為此,東岸人甚至願意支付一些銀兩給清軍,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膽量收了。不過,梁向儉也預計此舉吸引不了過多的災民前來,畢竟青州府駐有重兵,災民一般也不會往這裡湧,估計最終有個兩三萬人能湧入萊州府就相當不錯了——這點人數,東岸人還是有把握安置下來的。
東岸人的旗子在平度州城一豎便是半個月。在這半個月間,來自平度州、濰縣、昌邑、高密等地的災民絡繹不絕,短短時間內竟然聚集了六萬多人,令東岸人大為吃驚,他們一開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