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當初在江西被操練得還算敢戰的新泰侯,如今在登州馬隊的衝擊下能不能頂住一合?
“哈哈,竟是東朝貴客臨門!也不事先知會一下,好讓我等有個準備。想當年,郝某人我也和貴國劉軍門有些許交情,一直盼他來廣州小住,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可惜,劉軍門竟奉調回朝了,緣鏗一面,可惜可惜!唔,聽說劉軍門回朝入了樞密院,當起了使相,這就難怪匆忙回國了,終是高升了啊,呵呵!”相隔還有二三十米呢,腆著個大肚子的郝尚久便扯著喉嚨喊了起來。
邵曙光聞言心裡有些腹誹:劉司令若是真接受你的邀請去廣州住住,又怎麼可能是孤身前去,到時候你等怕不是就要疑神疑鬼了,這又何必呢。不過這個胖子一上來就先含沙射影地說我們不請自來,然後又扯起劉海洋的虎皮做大旗,看起來心裡也是虛得很呢,難不成還真怕我們要學當年的英國人上岸搶劫?嗯,他的這個心理倒是挺有意思,如果可能的話,也能稍稍利用一下。
在隨從提醒得知郝尚久的身份後,邵曙光、田星二人便上前與其寒暄,然後略略地說了自己這些人的來意。新泰侯聽完後心裡稍稍送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來找他們麻煩的便好!剛才出門前自己的恩主、惠國公李成棟還拉著自己的手,一臉焦急地擔心東岸人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就在去年他們還拒絕了東岸人包購廣東生絲的要求呢;而再往前推幾年,他們似乎還拒絕過向東岸人出口“豬仔”,這想來想去,貌似“得罪”東岸人的地方還真不少呢,搞不好人家便是來找茬的,一定要小心對待!不過好在東岸人最終澄清了來意,這讓郝尚久鬆了一口大氣,然後趕緊使眼色讓一名小廝回去報信,惠國公還等著哪!
而在知道東岸人要對付的是弗朗機海商後,郝尚久自覺這事不算很難辦,真要撕破臉來,也就是調個幾營人馬前往壕鏡澳走一通的事情(當然這是他想當然了,事實上澳門葡萄牙人眾多,實力不弱)。只不過,這幫弗朗機人交遊甚廣,不但惠國公一系有很多人與他們有生意往來,在廣州城內根深蒂固的很多大戶也與他們脫不開關係。若是驅逐了弗朗機人,那可就是動了很多人的錢袋子啦,麻煩可也是相當之不小的,必須小心行事,最好是兩廂不得罪!
邵曙光等人很快便在郝尚久的接引下,上了岸朝城內行去。因為他們不願坐轎,因此一行人騎馬前往,街道兩邊很多明人百姓指指點點,邵曙光、田星等人也不以為意,整了整呢子大衣,昂首挺胸地進了城。
李成棟的居所佔地廣闊,亭臺樓閣、飛簷畫壁,極盡奢華之能事,充滿了一股暴發戶的氣息。不過邵曙光等人卻看得津津有味,與東岸本土厚重、樸素、實用風格的建築相比,李成棟的宅邸給他們帶來了不一樣的新奇感受,甚至他心裡已經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招募一些明國建築匠人,到東岸本土給自己也建座漂亮的宅子,等自己回去時差不多就能享受了。
同時,邵曙光的心裡也暗暗警醒自己,來廣州這才多一會,自己就開始注重飲食起居等享受物事來,實在不應該!由此終也可知道,滿清韃子為何入關後開始了快速的墮落(不過比歷史上還是慢多了),而李成棟這幫原本還算能戰的陝甘銳士如今為何都養成了一幫廢物,實在是這花花世界太能消磨人心的意志——這明國計程車紳,就享受來說,倒真是無出其右,估計也就奧斯曼帝國那幫驕奢淫逸的蘇丹王公們能與之媲美了吧。不過我大東岸律法森嚴、制度健全、賞罰公平,將士們即便久居這粵東繁華之地,相信也不至於像李成棟手底下那幫兵將們一般廢物。
李成棟身材高大、魁梧,原本外表看起來也有股英武之氣,不過在廣州榮養多年,這股子氣是越來越少了,以至於現在幾乎成了一個富態的員外,徹底失去了當初反清歸明時孤注一擲的豪勇血性。
他的管家在花廳裡給眾人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多為廣府本地特色,此外旁邊還有助興的戲班子,唱得卻是陝甘流行的梆子戲,這大約與李成棟及其核心部下們的出身有關——陝甘人,自然喜歡聽繁音激楚、酣暢淋漓的秦腔吼了!
梆子戲的演員應該都是廣東本地人,後來半途學的西調,以取悅這些廣州城的新主人們。今天演的這出戏目名為《韓世忠勤王》,取材自宋靖康年間舊事,邵曙光、田星等人雖然自稱大宋苗裔,但對這段歷史卻也不甚熟悉,再加上秦腔西調的影響,他們就更是聽不懂了,不過這卻不妨礙他們欣賞這種藝術形式。
在席間作陪的除李成棟本人及兩個成年兒子外,還有新泰侯郝尚久、養子李元胤等將領,以及入主廣東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