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足百人了,什麼生產計劃都無法安排,只能有批料就賣一批出去,連長期訂單都不敢接,因為壓根不知道下個月有多少人來上工。這事一定得解決啊,爹,不然這大理石場我看始終做不大,也就只能小打小鬧了。”
朱衡聞言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哪不知道這個問題呢,可問題是別看全國如今有一百五十餘萬人了,在大明也是兩個大府的人口,可誰讓其分佈在廣闊的區域內呢?即便是人口相對稠密的烏江地區,這人力也是相當不富餘的,大量的人口從事著農業,有吃有喝,只有閒暇時光才出來打零工賺點現金花花,想把他們轉變成石場裡的長期工人,那是天方夜譚。
除非,能想個辦法兼併了他們的土地,讓他們衣食無著、飢寒交迫,只能乖乖來石場裡做工,自己順便還能趁著這個良機壓低一下他們的工資,那樣利潤就大多了。要知道,現在的石場收入裡有相當部分要用來支付工資,其他的諸如營業稅、物流運輸費用、地方政府派捐等支出也相當不小,再考慮到不穩定的開工率,這個大理石場得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投資啊?十年?還是二十年?
不過,朱衡朱老爺同樣知道,依靠土地兼併或圈地行為來人為製造大量慘兮兮的低成本勞工,在如今的華夏東岸共和國基本是不可行的,因為這觸及了國家的土地政策和相關法律,朝堂諸公們是決計不會答應的。對他們來說,穩定是第一位的,賺不賺錢其實沒那麼重要,只要國家在,那麼與國同休的他們的地位、權勢和財富就永遠在,為了經濟利益而短視到使得國家動盪,動搖自己的統治基礎,他們還沒那麼傻。
也正因為如此,朱衡在參加過幾次羅洽縣政治協商會議,並與其他工商界人士聯合提出“廢除土地政策紅線”、“擴大勞動力市場供給”等建議被否決後,就徹底死了這個心思。更有甚者,朱衡等商人資本家後來還被代表廣大自耕農利益的陸軍系統給噴得體無完膚,他們在《民生》雜誌上公開撰文,指責資本家想搞英國的圈地運動,想在東岸國內製造“超級地主”,將大量農民變成他們壓榨、奴役的物件。
這種論調一出,朱衡等人頓時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因為很多人指出,政府現在根本不阻止誰搞大農場,反正荒地多的是,土地租賃合同一簽便是五十年,租金也都是意思意思的,就這樣人還不滿足,那你到底是想搞大農場還是想搞圈地運動人為製造大量貧民?朱衡等人根本不敢承擔這樣的指責,更害怕被陸軍打黑槍,因此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低調了很久才算將這次風頭熬了過去。
因此,這會他兒子在提出人手不足的問題後,他只能連連嘆氣而無他法。是啊,除了不斷引進外國勞務工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大概這也是政府希望他們做的吧,即讓他們民間自己想辦法引進勞動力,而不是總試圖和政府爭搶人力資源,現在民間財力相對充裕了,遠洋運輸也開始逐漸起步(雖然規模、管理方面和國營的比起來還不值一提),已經有一定的能力自主引進移民了,更何況他們還有三大勞工經紀人幫忙呢。
只是,自己花錢引進外來勞務工,其初始投資總是非常高的,很多人並不願意出這個錢,因為勞務工只要在東岸工作滿五年就能獲得合法身份,這是《宅地法》賦予他們的天然權利,因此價效比實在不高。但除此之外又有什麼辦法呢,也只能如此了!至少,在僱傭工作的五年時間內,是可以狠狠地壓榨他們的,一個月哪怕只給兩三元錢的工資,只要包吃住,勞務工們基本就很滿意了,這樣算下來,五年時間也足夠他們從每個人身上榨取一兩百元的利潤了,倒也不能算虧。
“下個月你去伊瓜蘇港找下戈什金,這個人在俄羅斯很有人脈,他提供的勞務工工資最低,幹活也最賣力,抱怨也更少。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劣酒,他們能給你幹活幹到天明,比如今石場裡這幫義大利佬們要強上很多吧。”朱衡想了一會後,打定主意說道:“大理石場的生意規模一定要擴大,這生意在本土,看得見摸得著,比新華夏島那瘴疫之地的劍麻種植園更穩妥、更保險,以後是可以傳給你的,你要多上心點。”
“而且,後面西北鐵路的支線直接修通到新塘港這裡後,這個水陸轉運碼頭必將日漸繁榮起來,這人氣一旺,什麼生意都好做。”朱老爺繼續說道:“還有就是義昌縣、彰武縣這兩個近在咫尺的市場,要盯緊了,這裡面多大的商機啊。再者,現在看樣子朝堂諸公開墾河間地區的決心是很大了,這烏江兩岸林立的新定居點就是明證,等人口一豐,到時建縣立制也是等閒之事,我們要提前經營好這個市場,不能馬虎了。據我所知,已經有幾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