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見狀,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韓達憋紅了臉,看著靜兒的靜謐秀美的臉龐,嘴唇動了動,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靈犀冷笑,一看到韓達的臉色,就知道要說什麼了哼,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長著什麼模樣
正待出言譏諷,將其所有的信心全部掐斷,最好從此沒臉見人,這時候,籬舍內發出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音,還有幾聲高呼。
“後大小姐,你意欲何為?”
“閃開,輕羅,殺了他”
“賊子膽敢”
“有我桓寒琴在,誰敢殺我弟弟”
籬舍經不住,在幾股強大的氣流中,被沖塌了。幾個穿著清虛宮服侍的人,抬著昏迷不醒的桓寒鴻,而後氏千金,則威風凜凜的站在籬舍牆上,纏臂金一圈一圈繞著死亡的金光。
紛紛亂亂中,靈犀臉上浮起詭異的笑容,靠近了靜兒,對著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嘻嘻,後氏千金要殺人呢,要不要過去看看?”
後丹天要殺桓寒鴻?
靜兒直接從韓達身邊擦身而過,一個斜瞟也沒留下,看得靈犀心頭爽快,衝他露出一個同情、鄙薄的眼神,隨即跟上。
韓達失落的望著靜兒的背影,低頭,看著腳尖,許久,才重建了信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表白的話說出口如果靜兒還是拒絕……那就死心吧
……
清虛宮雖然把桓寒鴻驅逐了,可桓家的勢力,在清虛宮一點也沒受到影響。桓寒琴是桓寒鴻的堂姐,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人殺掉她弟弟?知道後氏千金往籬舍這邊來,立刻趕來阻止了
聰明人,是不會招惹不該得罪的敵人。
桓寒琴根本沒看向殺氣騰騰的後丹天,也沒質問她為何突下殺手,而是朝站在身側的朱雪庵,一個巴掌甩過去,“賤人我叫你照顧鴻兒,你就是這麼照顧的?若是鴻兒死了,我定要你陪葬”
打得朱雪庵原地轉了一圈,捂著臉倒在地上。
她的嘴角沁出了血絲,眼中閃著無望的哀憐,沒有怨恨,而是對著後丹天的方向跪下了,神情悽楚,
“請後大小姐手下留情,饒我夫君性命雪庵給您磕頭了”隨即,她叩首不止,額頭與地面的石子相碰,很快見了血。
後丹天被這種局面氣得眼前發黑,纏臂金的金光閃得更加熠熠奪目了。
“雪庵,你起來站到我身後。今天過後,你就自由了。”
自由?
朱雪庵露出一個悽慘的微笑,搖搖頭,恍恍惚惚的說,“雪庵既然嫁進桓家,生是桓家的人,死是桓家的鬼。若夫君喪命,雪庵不敢埋怨,此後只能常伴青燈,永絕塵緣。”
“你……”
後丹天絕豔的面容露出一絲不忍和傷痛,手腕的纏臂金,金芒暴漲了幾寸,隨即熄滅了。深深的嘆口氣,她背過身去,聲音帶著悵然和隱隱的愧疚,
“你,不後悔麼?”
悔?
朱雪庵迷茫的搖頭,低頭,任由眼角的溼意一滴滴垂下。暈溼的淚水敲打在石子上,把鮮血衝得淡了,可紅得依舊刺目。
她保持著跪姿,一動不動。
再抬眸時,後丹天已經離去了——或許這是她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衝動行事,甘願與桓家決裂,可惜,並沒有解救了誰。****塵埃中的,依舊在塵埃中打滾,難見天日。
桓寒琴見後丹天走了,鬆了口氣,冷冷的走到雪庵面前,丟下一個靈幣袋,還有幾個金燦燦的元寶。
“這些,足夠你三年的生活了記住,我弟弟好,你就好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也甭想活了天涯海角,我必殺你”
一個女人的一生,就值幾塊靈石,幾個元寶麼?
朱雪庵閉上眼,木然的接受了。
不遠處,靈犀與靜兒把一切看在眼底。
“你動了惻隱之心?”靈犀問。
靜兒搖頭,抬眸四顧,只見天碧無雲,浩瀚無塵。可地面上,弱女子在傾塌成廢墟中的籬舍邊,那麼悽楚可憐、無助無奈。她那四肢盡廢的植物人丈夫,也依舊無知無覺……
……
青雲門門中重地,坐望山。
楊萍溪跪在石階上,任憑****的露水打溼了衣衫。已是一派掌門的他,跪得心甘情願,姿態端莊。因為,坐望山中的主人,是青萍上人。
力挽狂瀾,三次解救青雲門與水火中的老祖。
若沒有老祖,他,乃至徐長老、馮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