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從眼眸裡褪去,復而又是清冷的目光。
我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窘迫,怕他會怪罪我的無禮,可半晌他也沒有反應,便偷偷抬頭去瞧他,他正盯著我看,用一雙清亮的眸子。
清亮
14、欲語君,我自千年'改排版' 。。。
?我突然驚覺他此刻看我,已經不是那個冷冷清清千年不變的雕塑了,心底的水波又是一漾,麻麻癢癢的感覺又一次搔撓著我的心頭,他的聲音似乎也帶了一抹柔和:“你不躲著我了?”
“呃?”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我,知道他是在說先前跟他爭吵的事情,雖然我已經不生他莫名其妙懷疑我的氣了,但是卻沒來由的不想認輸讓步。
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裝著依舊在生氣,沒好氣的對他說:“十三爺呢?”
“他要在宮門下鑰前趕回去,方才騎馬進宮去了。”
“四爺不用進宮嗎?”我納悶他怎麼不用進宮去覆命。
“皇阿瑪命我明日一早再進宮覆命。”
他頓了一下,接著不依不鬧的問我:“你不躲著我了?”
我鬱悶,跟他岔開話題怎麼這麼困難,只好接著沒好氣兒的說:“我什麼時候躲著你了?”
他開口,語氣卻更為柔軟:“你自稱‘奴婢’的時候。”
我語塞:“我……”
他卻接著說:“還是這樣好,你一自稱‘奴婢’,我就也覺得很不受用。”
不受用?怎麼八阿哥,九阿哥,還有小十四都這麼說,我自稱奴婢讓他們都覺得很難受嗎?
他頓了一下,也不看我,垂了眼眸,柔和的語氣裡卻帶了一絲無聲無息的落寞:“有時候覺得八弟那樣很好……”
八弟?胤禩?他不是不喜歡胤禩嗎?
我邊聽心裡邊想,“……至少他那樣,沒有人會拒他於千里之外。”
心底劃過一絲悵惘,原來冷麵的胤禛,那個冷酷的雍正皇帝,心底也是有著這樣孤寂和落寞?
想起大半個月前他第一次帶我進入這個朝代的塵世,從那間我醒來的客棧裡跨出門來的時候,那個穿著水墨長袍在繁世裡靜靜的立著仰天望著天空的他,當時讓我看不見了周遭的一切,只看得到那個清越,孤寂的他,原來那日,我看到的是真實的他……
那種虛幻的感覺,竟然也是真實的。
嘴角揚起了自己也無法察覺的弧度,“四爺覺得聽我唱曲兒還受用嗎?”
他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道這個問題,許是想到我在館子裡唱的那首《青花瓷》,他嘴角暈開一抹淺笑,“你的曲兒很應景兒。”
“那我再給四爺唱支曲兒罷。”
說著,也不管他是否同意,輕啟朱唇,我用低緩的聲音唱起一首《我自千年》
——
“笑紅塵,醉了夢一場
嘆世間,唯有人一個
尋覓朝陽起升處
兜轉,兜轉
鶯聲笑語燕飛啼
耐得孤寂冷清月
我自放心遊天去
天地唯我千年定
拂清風,自對天地間
慨萬年
14、欲語君,我自千年'改排版' 。。。
,我只存一瞬
獨我百年魂歸處
尋覓,尋覓
千回萬轉天地中
尋得心人白首年
放馬飛蹄歡語笑
兩影願比鴛鴦仙”
唱完,車子也停止了搖擺。
“天地唯我千年定,兩影願比鴛鴦仙……”
他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我抬眼去看他,看到他遞過來的溫柔的目光,我對他抿嘴微笑,聽見高若庸的聲音在簾外響起:“爺,到府門口了。”
他“嗯~”了一聲,卻沒急著下車,坐著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欲言又止,半晌,說:“書房規矩多,凡事要規行矩步,犯了規矩我也不好輕易饒你。”
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方才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半天卻只吐出了一句高若庸已經跟我說了無數遍的‘叮嚀’,便答:“曦雲知道了,高管家已經告訴曦雲四爺定規嚴格,曦雲會規行矩步,定不會壞了四爺的規矩。”
他“嗯”了一聲,起身準備出去,卻在挑簾的瞬間又頓了動作,聲音帶著婉轉的溫柔低低的響起:“我明白你的意思。”
說完便利索的下了車,卻留下我在車上兀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