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前的停車格停好車,才打電話給毛辰亞,然後專心等待著她下樓。
他不是不喜歡毛辰亞,而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從來不會很刻意去追求女生,總認為感覺對了或者緣份到了,那種迸出愛的火花的時機成熟了,自然會有女人在他生命中出現。
他不喜歡強求更不喜歡逼迫,死纏爛打追來的女人,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渴望有著心靈相通的悸動,就如那曾經在他心中佔據永不抹滅位置的戀情一樣。
雖然那是一段過去式的愛情,但是時間會過去,感情卻不能過去。
他知道他還沒有能力去接受一段新的戀情,也沒有能力重新去愛另一個女人,可是他是家中的長子,揹負父母的期望,他怎能辜負大家的心意。
毛辰亞是個乖巧的女孩,在各方面都很合乎理想的媳婦和太太,爸媽很喜歡她,萱萱更是推波助瀾的幫手,他是不是不該再對自己堅持?!應該要跨出腳步,走出陰霾,試著給自己一個機會?
就算沒有愛情,起碼對家人是一個交代。
如果小亞對他的印象不好,那戲也就沒什麼好唱的;但據萱萱說,小亞對他感覺很好,一切的發展都看似前程光明,他有什麼理由拒絕大家對他的好意。
臨門只差一腳,就只差他主動去追求,也許不用追求只要表態,他就能和小亞湊上一對,這樣的圓滿結果,他覺得也沒什麼不好。
遠遠地,他看著她走出大廈。
她的長髮輕輕地流瀉在背後,眉目清秀有著靈氣動人,合身的T恤、低腰的牛仔褲,顯示她的青春本質,
這樣一個女孩,他的心湖為何沒有太大的波動?他不明白,自己也不想深究,愛情來和去都沒有道理,他只想和她製造一個機會。
“等多久了?”毛辰亞故作大方,開啟車門就坐進了前座。
“一下子而已。”他沒有立刻發動車子,只是有禮地看著她。
“想吃什麼?我剛領薪水,我請客。”畢竟兩人還不算太熱,她真怕沒話題時,兩人只能乾瞪眼,那不是挺不自在的。
“客隨主便。”他給了她一個微笑。
“那……吃日本料理?”她用眼神尋求他的答案。
“好!”他正準備發動車子,卻被她給攔下。
“就在這附近,我們走路去,不然待會兒不好停車,這裡不是漁村,這裡是緊華的大都市。”她笑說著,率先走下車。
他取下車鑰匙,也跟著下車。
“我不習慣臺北,在漁村住久了,一到臺北連呼吸都覺得不對勁。”汪漢威跟她並肩走著。
“臺北人多車多,我到現在連過斑馬線,有時都還會被嚇得停在路口。”有了話題,她緊張的心情也稍為鬆弛些。
他笑了,金邊眼鏡下的眼神依舊清明俊爽。
“可是沒辦法,倀多人還是要依賴著臺北生活。”
“我就是那個可憐蟲,沒像你這麼好,可以過著半隱居的生活。”說著她停在斑馬線上,等待著綠燈。
“我這是不求上進,苟且偷安,現在有為的年輕人,應該是要在大都市發展的。”
“我也想不求上進、苟且偷安,最好能一直放假不要上班,可惜不可能有這樣的好運。”她有些無奈地自嘲。
綠燈亮,可是一輛輛的轉彎車,根本不讓斑馬線上的行人先行。
他走了幾步,發現她還停在人行道上,又折回去,牽起她的手,帶領著她過馬路。
“你怎麼比我還不像臺北人?”
穿越長長的斑馬線,他手心上的溫度,對她來說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帶著她走上另一頭的人行道,他才放下她的手。
“我本來就不是臺北人,我只是個寄居蟹,暫時住在這個可以活命的地方。”
“看來臺北對你不夠好,讓你不想在這裡安身立命。”
“也許吧,我還不習慣臺北的工作壓力,連臺北的高樓大廈,我都看得很不順眼。”
“幸好臺北的水質還不錯,不然你可能連西北風都覺得髒。”
她微笑著:“你還滿幽默的嘛!”
“你忘了我們家的人都有搞笑的本質嗎?”
她猛點頭,贊同他的說法:“以前萱萱就是我的開心果,只要有煩心的事,在看到萱萱時,馬上煩惱全消。”
她想起汪雲萱的沒腦筋,想起汪爸爸和汪媽媽的逗趣和熱情,也想起了阮常行。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要追求她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