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乾元帝已經變了臉色,能鑽進人身體裡的蟲子,而且對比剛才靜遠痛苦的神色,他幾乎就已經想到了曾經聽說過的,遠在南疆的蠱蟲,他以為只是謠傳王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靜遠,那是什麼東西?”顧嘉榮怒火沖天,顧不得發火,只忙低下頭,伸手就想要抓住顧宣和不停揮舞的手臂,想要仔細的看清楚,自己的兒子有沒有受傷。
顧宣和哪裡敢讓顧嘉榮摸到自己的手,這蟲子毒性這般強烈,要是傳染到父親身上,他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會怎麼樣。只是身為一個上過戰場的男人,顧嘉榮的動作可比他迅速多了,顧宣和只來得及用另外一隻手擋了一下。
絕不能讓他們碰到自己還在發燙的手,眼看就要被抓住了,情急之下顧宣和猛地又將手掌握成的小拳頭,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等等,剛剛這隻手捏死了一隻蟲子!捏死了一隻蟲子!惡,他要吐了!
想到這裡的顧宣和一下子就瞪大了雙眼,茫然的望著彎腰來檢查的靜遠,整個人立刻就僵住了。
一著急顧宣和就控制不住嬰兒本能的想要哭,偏偏小拳頭堵著整個嘴巴,怎麼都拽不出來,只能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嗚聲,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小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乖乖,沒事的沒事的。”乾元帝望著顧宣和這般惹人憐愛的樣子,心都要化了,連聲安慰,一邊安慰一邊想要將顧宣和的手拉出來。
幾個人都圍著顧宣和,嚴川被擠了出去,只看得到幾個大人偉岸的後背,努力踮起腳尖來,卻看不到可愛的妹妹,只好默默的離開,失落的轉身朝寺廟後頭走去。
靜遠小心的捏住顧宣和的手腕,想要將他的拳頭從嘴巴里拉出來,只是顧宣和卻不配合,嘴裡嗚嗚咽咽的發出含糊不清的哭聲,牙床卻死死的卡著那拳頭。
偏偏他不敢用力,這個孩子是在太小了,這麼柔弱稚嫩,完全不同於養在他身邊皮實健康的嚴川。
三個大男人圍著顧宣和,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投鼠忌器,顧宣和一點都不配合,他們完全拿他沒有辦法,急的連汗珠都冒出來了。
別說他們滿頭大汗,顧宣和也累的很,本來心裡頭就直犯惡心,還得強忍著那一波一波湧上來想要嘔吐的欲~望,更別提嘴巴張開時間久了,腮幫子又酸又澀難受的很,唾液不受控制的順著嘴角滑落下來。
等過了快一盞茶的功夫,顧宣和發覺手掌心那股滾燙的觸感已經消失了,那條蟲子的毒素全部已經被吸收到他的身體裡。
慢慢的將拳頭從嘴巴里拔了出來,肌膚上全是亮晶晶的口水,顧宣和立刻抑制不住的想要嘔吐,只是胃裡的乳汁已經被消化的差不多了,只嘔出了幾口酸水。
“靜遠和尚,快給平安看一看。”乾元帝幾乎是冷冷的望著靜遠,在場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靜遠最為精通醫術,為了顧宣和的身體著想,乾元帝忍耐著想要殺人的衝動,對靜遠下達命令。
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靜遠和尚捏住顧宣和溼漉漉的小手,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掰開那顧宣和軟軟的手指頭,掌心裡那隻折磨得他痛不欲生的蠱蟲已經被捏的稀巴爛,混雜著漿液口水粘在那小小的掌心上。
靜遠的手指捏住顧宣和的手腕,卻詫異的睜大了雙眼,這個孩子身體裡並沒有任何異常,只除了脈搏的跳動有些激烈,讓整個人顯得很興奮。
啊啊啊,顧宣和揮舞著手,他早就受不了手心中那種黏糊糊溼噠噠的觸感,快將他的手擦乾淨。
他竟然從這孩子眼睛裡看出了一絲厭惡,用袖子細細的擦乾淨顧宣和的手心,靜遠抬起頭露出了一絲苦笑:“這孩子的身體從脈象看,並無大礙。”
邊說,邊從心底鬆了一口氣。望著顧宣和的目光也帶著一絲感激,雖然他確實認命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但是現在能活下去,他真的從心底裡感激顧宣和。
雖然用袖子擦過,但是顧宣和還是覺得全身不對勁,特別是嘴巴里,一股特別奇怪的味道,他要漱口,要洗手!
啊啊啊的叫嚷著,就算在人面前顯得很失禮,顧宣和還是努力的吐了兩口口水出來。
“師父,我燒了熱水,給妹妹漱口洗手。”嚴川端著一個盆熱水從廟裡走了出來,將木盆放在石桌上,又掏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棉布手帕,滿含期待的望著他們。
顧宣和立刻目光熱切的努力轉向說話的嚴川,這小子太上道了,那就暫時不計較他叫自己妹妹了。
乾元帝制止住了靜遠想要為顧宣和擦臉的動作,自己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