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的藥癮是阿芙蓉,太醫院便有曬乾的阿芙蓉汁液,用作藥用,一年前席柔雅聽從一個宮女的意見,將這阿芙蓉放入膳食薰香之中,才使得陛下著了道兒。奇怪的是,那個心腹宮女因為做錯了事兒得罪席柔雅,被打死在慎刑司。”趙宜將厚厚的一沓供詞呈給乾元帝,忍不住憤怒,那榮貴妃進宮之後甚得皇上喜歡,雖不是獨寵卻也稱得上受寵,沒想到竟有這般歹毒的心思,走著旁門邪道來邀寵。
供詞上的紙張帶著斑駁血跡,該是在牢房之中飛濺上去的,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的翻看著,乾元帝眯起了雙眼,透著不悅的光芒,竟然連太醫院都有這阿芙蓉,難怪那毒婦如此輕而易舉便能得到。
“至於太子中毒,她卻怎麼都不承認毒是她下的,傾香宮中的宮女太監大大小小的已經審問了一遍,奴才順著那蛛絲馬跡,發現席柔雅身邊伺候的一個宮女與浣衣局裡的一個粗使宮女有往來,順藤摸瓜卻發現竟是將大半個後宮都牽連進去了。”他心中也不寒而慄,這幕後之人竟有如此手筆,怕是小心謀劃好幾年才可能養出如此之多的心腹勢力。
這一點趙宜心中肯定,那榮貴妃必是被人當作槍使了,只是那幕後之人沒料到會這麼快就事發,若是皇上沒有清醒過來,繼續沉溺藥癮之中,最後怕就成為榮貴妃手中的傀儡了。
只是那幕後之人的心思實在叫人猜不透,這明顯是給榮貴妃做嫁衣,或許,那人沒有料想到阿芙蓉有如此之大的依賴性,所以才出了昏招。但是,為什麼要毒害太子和定國公夫人呢?
趙宜一邊分心想著那些供詞一邊聽著乾元帝的吩咐。
翻到一半的時候,乾元帝抬頭說道:“既然那毒婦已經招供,那便賜她三尺白綾。”
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決定了榮貴妃的結局,乾元帝怎麼可能紆尊降貴
沉吟的片刻之後,乾元帝又說道:“給朕徹查,這阿芙蓉到底有多少在市面上買賣,有多少人在種植,又有多少人染上了這藥癮。朕要最確切的資料。”
乾元帝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寒光,這阿芙蓉致人成癮,非大意志者難以抵制,不止傷害身體,甚至連意志力都會被摧毀,若是廣泛傳播開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趙宜被這麼一提醒,立刻就驚出了一聲冷汗,立刻應了一聲,退了出去,開始著手佈置,必定將這些查的清清楚楚才是。
吩咐完趙宜,乾元帝繼續看著那些個供詞,直到看到其中一句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
上面赫然寫著當初替莊幼菡診治的柳女醫,被遣出了皇宮,送入了定國公府中,至此再沒有任何訊息。
莫非顧嘉榮在其中做了什麼?
……
……
第019章
定國公府
莊幼菡懨懨的吃了一筷子清炒的蘆筍,便擱下了筷子,桌上的精緻鮮美的菜品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幾乎沒有動過。
丁嬤嬤心疼的看著自家主子,親自動手舀了半小碗老鴨火腿煨出來的燕窩,放在莊幼菡面前,叨唸到:“夫人,這兩天您用的實在太少,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可別往了您才剛剛大病初癒呢。用點燕窩罷,用三年養的老鴨熬出的高湯,最鮮美不過了。”
“嬤嬤,只要想到平安現在在皇宮裡,我怎麼都放心不下,哪裡還有胃口。”深深的嘆息從口中溢位,莊幼菡眉宇間帶著一股怎麼都揮散不掉的憂色,叫她整個人染著一股江南煙雨一樣的輕愁,別樣動人。
丁嬤嬤張開了嘴,卻不知道怎麼勸說,帶走小公子的是當今皇上,簡直就是直接從夫人身上剜了一塊肉一般,痛不欲生。
“怎麼,今兒又沒有用膳?你看看你都瘦了。”定國公顧嘉榮掀開了簾子大步走了進來,看著滿桌子的菜,皺起了眉頭,坐在了莊幼菡身邊,摸了摸她的臉頰:“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肉,又瘦了。”
感受著溫熱寬厚的手掌撫摸著自己,莊幼菡就這麼紅了眼眶,低低的說:“我擔心平安,都過了三天了,沒一點兒訊息。實在不行,我去求見皇后娘娘。”
說出皇后娘娘的時候,她忍不住咬了咬牙齒,只咬的兩腮發酸的難受。現在,她連叫一聲姐姐都不願意,如果有可能,她一點都不想見到傷害了平安的皇后,可是為了能見平安一面,朝她低頭她也願意。
“不用去見她,下午時分我便進宮去見皇上。放寬心,榮貴妃被皇上貶入了天牢,平安是住在乾清宮裡,目前沒人敢對他下毒手。”顧嘉榮挪了挪那盛著燕窩的小碗,勸了一句:“你好好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