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茹胸口不停的起伏,發熱的頭腦這才冷靜下來,茫然的望著自己手中握著的掃帚,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方才,方才她竟然將她曾經的婆婆給趕出了家門!
“夫人。”水心見她有些站立不穩,還以為她氣狠了,忙過來攙扶住她的手腕,洛茹露出一個笑來,那心臟還在砰砰砰的跳個不停,雖然帶著一陣陣的後怕,但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楚的痛快,叫她心情複雜的很。
手忙腳亂的用手捋了捋髮絲,洛茹有些不好意思的匆匆說了幾句話,便回房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
顧宣和瞧著洛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才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沒有看錯,剛才將掃把揮舞的虎虎生威的人確實是那個怯怯柔順的洛茹!
“洛姨變化可真大呀。”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之後,顧宣和扭頭望著嚴川,對他說:“瞧著這老太太似乎不會死心,你可有應對的法子?”
他真覺得這老太太完全是想當然,她以為只要嚴川去競選駙馬,那蘇帕娜公主就一定能看上嚴川嗎?
嚴川嘴角一勾,他現在一點都沒有將那老太婆放在眼裡,更何況嚴府還有一個懷著身孕的孫姨娘,那女人怎麼可能會願意他回府呢。
“你放心,只要那山南國的公主定下駙馬來,嚴家就不會來找我,你不曉得,那孫姨娘可是天天前往觀音寺求了半個月,才懷上身孕,算算時間,也有近四個月了,她可不會讓我頂著嚴府嫡長子的名頭回去。”那雙狹長的雙眸中掠過一絲諷刺,現在暫且放一放,等那孩子生下來,才有熱鬧可看。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定是那孫姨娘背後教唆那老太婆上門的,為的就是將他遠遠的送走,這樣,她生下的孩子就不會有任何的威脅,她也能憑藉孩子繼續在嚴府站穩腳跟。
顧宣和從嚴川這話裡頭聽出了一絲不尋常來,天天去觀音寺求子?難道說,那孫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那嚴六曲的?嚴六曲自打受了嚴重凍傷之後,便上摺子辭官,乾元帝很痛快的批准了,還給了大筆的賞賜。而且那嚴六曲已經不能人道,那麼孫姨娘肚子裡就只可能是嚴家最後的血脈了,就是不知道嚴六曲會不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將她扶正呢。
若嚴六曲受不了這孫姨娘的軟磨硬泡,真將她扶正了,那日後就有好戲看了。
“平安,你說洛川這個名字比起嚴川來如何?”嚴川雙眼專注的盯著顧宣和,口氣帶著些許期待,與其說想要聽一聽顧宣和的意見,不如說是想要顧宣和肯定這個名字。
顧宣和靈光一閃,難得的露出了一點錯愕來:“你要換姓?”
這個時代的人極少有改名換姓的,姓不止是一個姓氏而已,更多的是代表了一個宗族與血脈的傳承,沒想到嚴川竟然要換姓。
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顧宣和嘴巴里將嚴川與洛川兩個名字翻來覆去的唸叨了幾遍,才抬起頭來說道:“洛川更好聽些。”
“那從今往後,我便叫洛川。”嚴川,不,洛川眸子裡閃過一絲邪氣來,他會好好看著嚴家是怎麼斷子絕孫的。
要改名字並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還需要去衙門將戶籍上的名字換掉,好在落川並沒有入嚴家族譜,到省了不少事情。
待洛茹出來之後,洛川將自己要換姓氏的事情說給她聽,乍聽這訊息,讓洛茹有些吃驚,見到兒子那堅決的樣子,她又怎麼捨得反對呢,當下便點頭同意了,總歸是流淌著洛家的血脈,這一改名字,頗有些與嚴府徹底了斷的意思。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洛茹當下就陪著洛川將戶籍上的名字給改了過來,順便又買了些吃食,帶回家給顧宣和。
“這家滷味最地道,據說是十年的滷汁,你嚐嚐看。”洛川擺了一盤子切得薄薄的滷豬耳朵,放在桌子上,又遞了一雙筷子給顧宣和。
他知曉在定國公府裡的膳食都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也沒必要多精心的製作食物,只需要費點心思,尋些顧宣和平常吃不到的野菜特色小吃,也就能讓這孩子滿意了。
顧宣和果然吃的津津有味,既然洛川不擔心那老太太來找茬,那他就安心的住下唄。
洛川見他吃的香甜,心裡頭也高興的很,用野蜂蜜調了糖水遞給他,嘴裡說道:“今兒被耽擱了,等明天我帶你上山找野雞,那野雞的長翎顏色鮮豔的很,你見了準喜歡。”
喝了蜂蜜水,洛川瞧著夕陽已經滑落到了山頭,忙去燒水,等天黑了洗澡的話,油燈比不得定國公府了明亮。
將浴桶抬進了顧宣和的房間裡,才往裡頭倒了燒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