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小臉卻帶著莊嚴肅穆,一動不動的於平時判若兩人。
沉默了一下,他慢慢的走上前,跪在另外一個蒲團上,緊挨著顧宣和,只是雙眼帶著一絲掙扎和迷茫。
覺察到身邊的來人,他睜開了雙眼,偏過頭,看到嚴川身上只穿了一件夾襖,看起來不怎麼厚實。抬起手來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涼冰冰的。
“嚴川哥哥,你回來了呀,我們去烤火。”不由分說的拉著嚴川的手從蒲團上爬起來。
那雙柔軟至極的小手帶著暖暖的溫度,順著肌膚相接的地方傳遞過來,讓嚴川眼裡浮現出了一縷溫柔,順從的跟著顧宣和走。
廂房裡,已經點起了一個黃銅獸耳暖爐,散發著宜人的溫度,一進去便覺得暖烘烘的。
機靈的小廝忙倒了兩杯熱熱的茶水,捧著白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顧宣和撥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些放鬆下來,盯著茶水中那上下起伏的碧綠茶葉發呆。
“平安,你信不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嚴川突然開口問,嗓音輕輕的,帶著幾分動搖,他在靜遠身邊所受到的知識傳承便是佛家經典,這般問話,已經是開始質疑他所學的信仰。
“唔,如果我有能力報仇的話,就輪不到老天爺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啦。如果我沒有能力報仇,那就只能用這句話來安慰一下自己了。”顧宣和皺著包子臉,才慢吞吞的說。
“佛經裡有說,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置乎?只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難道就只能這般敬而遠之嗎?”嚴川死死的捏起了拳頭,憑什麼,嚴六曲那噁心的人快快活活的過日子,他的孃親卻得可可憐憐的窩在田野鄉下。特別是他出徵之後,孃親被孫氏那惡婦刁鑽刻薄搓揉的好似老婦一樣,憑什麼?他心底咽不下這口氣。
“這個啊,如果真有不長眼的敢這樣惹我,那就是直接被侍衛揍死啊。再怎麼說我也是小侯爺,誰敢當著我的面說那些難聽的話,不要命了吧。”顧宣和嘆了口氣,靜遠大師的學識卻是淵博,只是怎麼將這個俗家弟子給教導的好似木頭一樣。算了,還是讓他來給嚴川開開竅,可千萬不能同他娘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脾氣,那就是被人欺負的命兒。
靜遠大師能夠原諒傷害他的人,是因為他的心境十分的高尚,帶著出家人獨有的悲天憫人的慈悲和寬容,可是嚴川卻不一樣,他還不能夠體悟那些高深的佛學,真的做出原諒的姿態,也不過是因為所受的教育而影響了他,到底心中還是難以釋懷。
既然如此,他便不為難自己最好。
想到這裡,顧宣和炯炯有神的望著嚴川,拉著他的手,頗為語重心長的叮囑起來:“你千萬記住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好比一隻老鷹來惹你,將裡啄得頭破血流,你別說什麼忍他、讓他、避他、敬他的屁話。直接將那老鷹抓來,拔掉它的羽毛,剪掉它的銳爪,敲碎它的利喙,這個時候那老鷹失去所有能夠依靠的東西,在不能高飛,變成什麼都不能做的廢鳥,再見到你便會俱你怕你視你如惡鬼,再也不敢招惹你。”
顧宣和的這番歪理說的振振有詞,理所當然的樣子,卻在嚴川心裡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呼吸粗重起來,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對,他憑什麼要忍讓,忍受著這一切,看著那些人繼續猖狂,等待著飄渺無期的惡有惡報!孃親忍了,忍了這麼多年,結果是什麼?他就應該自己動手,將自己和母親所受的苦難通通的討回來!
嚴川的雙眼已經由掙扎迷茫變得幽深,藏著完全不叫人發覺的冷酷,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和燻的笑容:“這番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呢。”
被人這麼附和,顧宣和小嘴巴一勾,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印在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怎看怎麼不搭調:“沒錯,所以我一般不記仇啦,有仇我當場就報了,不能報的也時刻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嚴川看來,自己聽了顧宣和話,頗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他心中暗暗感激顧宣和,卻又苦惱自己一窮二白,竟是一點謝禮都拿不出來。
猛然想起他特意為顧宣和尋來的秘籍,忙到自己的屋子裡,從櫃子裡取了出來,遞給顧宣和,說道:“這是一個月前我從師父那兒求來的吐納法和拳法,你身子骨弱,最合適這個。”
雖然顧宣和身體裡有異能不停的改造著他的身體,別看他身上的肉軟趴趴綿嘟嘟的,其實尋常的棍棒壓根就傷不了他,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