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上古的話,眼中有少見的執拗。
上古頓住,眼微微眯起,聲音突然清冷下來:“天啟,當初在蒼穹之境裡,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的決定。”
話音落定,上古轉身朝內殿走去,身影肅冷,負在身後的手,不知何時緊握了起來。
憶起那毫不留情的一劍,天啟眉頭蹙起,瑰麗的眼眸深處不知名的情緒一點點暈染開來。
上古,如果不是太瞭解你,我竟不知道,只不過是提起白玦,你便能在意到這種地步。
他低下頭,懷中的小娃睡得昏天暗地,肥嘟嘟的臉上帶著細微的紅暈,兩隻手扒拉在他袖袍上,憨厚可愛,天啟嘆了口氣,抬眼復又望向不遠處的那片桃林。
臭小子,你孃親啊,真是個禍害!
幾日後,即便是滿心不情願,天啟還是如約站在了淵嶺沼澤外,白玦並未派人出來迎接,感覺到自沼澤深處散發出來的神力牽引,天啟一聲不吭的隨著那股神息入了淵嶺沼澤。
越過密林,飛過大片荒漠,隔著漫天黃沙,在荒漠盡頭,天啟看到了白玦赤紅的身影。
神色微疑,他落在白玦幾步之遠的地方,望著不遠處的景象心底生出了難以自持的涼意,不可置信的驚在原地。
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
妖邪暴虐的氣息在金色大陣內翻滾,幾欲咆哮而出,毀天滅地的力量衝擊著封印,將封印內的千里廣裘之地席捲焚燬,不留半點生機。
天階盡頭被黑暗籠罩,整個蒼穹之境的荒漠深處,只剩下冰冷慘絕的死寂。
唯有那襲血紅身影,佇立在天地之間,無窮無盡的神力自他身上逸出,和整個蒼穹之境合為一體。
“這就是你藏到現在的秘密。”篤定暗啞,不知過了多久,天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望向白玦,臉龐隱在繚繞的霧氣中,難辨神色。
白玦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站在陣法邊緣,荒漠之中,靜默無聲。
陡然間,紫色的神力自天啟掌間拂出,朝封印而去,卻被猝然掃回,消散在空中,天啟睜大眼,他的真神本源竟然不能侵入封印半分!
他強自壓下顫抖的手,話語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疲憊:“白玦,你當年到底做了什麼?混沌之劫為什麼還會存在?”
六萬年殘破扭曲的歲月,到如今,竟沒有半點改變,白玦,你讓我情何以堪?
“天啟。”白玦回頭,輕聲道。
天啟微微怔住,白玦那雙清冷淡漠的瞳中染上了不可思議的妖異之色,血紅的炙火在他身後,竟勾勒出逆天的違和感來。
“說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上古殉世,我在陣法成功的最後一刻阻止了她的本源之力祭入混沌之劫,因為我出手太遲,所以她的魂魄還是散在三界八荒中,本源也不知所蹤,但她耗損的神力也暫時將混沌之劫強壓了下來。之後你闖入上古界,我怨憤你害了上古,所以和炙陽合力將你封印在紫月山。”
“炙陽知道你毀了陣法,將混沌之劫強壓在這裡,也知道上古沒有死?”天啟神色僵硬,眼垂下,冷聲問道。
“是,上古界失了上古,沒有混沌本源支撐介面,炙陽、雲澤和御琴最後決定用神力守住上古界,塵封介面,等上古重生。”
“那你呢,我被封印,炙陽沉睡,白玦,這六萬年,你做了什麼?”看著神色淡淡的白玦,不待他開口,天啟話中的惱怒幾欲洶湧而出:“你一個人守在清池宮,花了四萬年時間為上古聚攏魂魄,以柏玄的身份把她撫養大,然後消失在北海,又弄出來一個清穆和她相愛,最後以白玦的名義傷她至深,白玦,如果你愛她,就好好愛她,如果不愛,從一開始就不要招惹她,她是上古,不是這世上任何一個可以被你玩弄的人!”
白玦漠然的面孔微微扭曲,清澈的眸子不自覺的縮緊,半響後才冷冷道:“天啟,如果可以,我希望重生後的上古和我沒有半點干係,清穆的事超出了我計劃之外……”
“計劃!混賬,後池幾萬年人生就只是你的計劃!”天啟怒喝道,見白玦臉色蒼白,頹然擺手:“罷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混沌之劫你打算怎麼辦,如今只有上古和阿啟才擁有混沌之力,我們和六萬年前一樣什麼都做不了,還有,上古的神力最多也只能將混沌之劫強行壓住幾千年,這六萬年你是怎麼把它壓下來的?”
“六萬年前我把我的真神本源和混沌之劫合二為一,只要我神力不滅,它就不能從封印中出來。”
“合二為一,白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