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此事算是本爵多心了,容早朝之時,自當將情上達,諒可無妨,小俠才華蓋世,如不嫌棄,請到府中一敘。”
陸劍平躬身一揖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蒙王爺如此器重,他日只要有便,定當造府參謁,恕有急事待理,請先行一步!”說罷抱拳一揖,轉身向西馳去。
陸劍平別過嘉親王,展開凌虛步一路向西疾馳,哪消片刻時間,已經越過西便門,轉身改向北面走去,這時五更已屆,天色微明,郊外趕早市的肩挑小販陸續湧入城中,路上也比較熱鬧起來。
他恐怕展開輕功會引起路人的注意而驚世駭俗,立即放慢腳步,但因心急諸人安危,所以走起路來也比常人快了許多。
寅時初過,他已回到大佛寺。
一點人數,除了一字劍關容和陳建泰兩人受傷外,四名香主當場戰死,損失還算不重。
陸劍平本是性情中人,對幫中手下全是一視同仁,無分彼此,故甚得全幫上下的擁戴,此時眼看死傷數人,不禁油生悽然之感,面色沉重。
還是矮方朔董超年長經驗多,首先打破這沉寂場面哈哈一笑道:“盲叟諸人,此次傾全力暗算我們,結果落得身敗名裂,想他們再也不敢向我們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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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刀山劍林
烈日炎炎,秋陽肆虐,令人望而生畏。
申牌時分在濟臨古道上,一列馳來二十餘匹座騎,風馳電掣地向南急趕,好像忘記了當空炙熱的太陽。
他們正是陸劍平等一行,離開京城以後,經靜海、滄州、吳橋而進入山東境界。
中午時分,一行人在歷城打過了尖,司馬凌空一時想起慈親,經陸劍平應允,分途先行,眾人稍事歇息之後,匆匆又向南行,日落黃昏之時,已經趕到膝縣,住入百福客棧。
晚飯過後,陸劍平忽然憶起崆峒之約,日期已迫在眉睫,江湖上最重諾言,以他倔傲個性,怎能失信於人?
忙將大意向眾人一說,因為事關本門血海深仇,必須自行斷決,經商討結果,最後決定由矮方朔董超隨同前往。
其餘各人,繼續兼程趕返溫州,共同守護歸雲莊總壇重地。
翌日清晨,他們由膝縣動身,分西、南兩路進發。
且話陸劍平等二人,循捷徑向西疾馳,渡過微山湖,一路曉行夜宿,急驟飛馳,經魚臺、偃師、華陰來到長安縣城。
長安為古代帝都,人口稠密,商賈輻輳,入夜笙歌不輟,熱鬧異常。
二人一連緊趕了三日兩夜,人縱使不十分疲乏,但座下馬也吃不消了,想在城中暫留一宿,明晨再繼續起程,遂找了一家悅來大客棧住下。
稍事收拾過後,就到附近醉仙酒樓用飯。
他們在樓上臨街視窗揀了一個座頭,夥計送上四色冷盤和一壺酒。
二人正在低頭淺酌,閒話江湖之際。
驀聞樓梯口一陣急響,從樓下走上來兩個身材相貌完全相同的老者。
他們兩人的年齡都在七十開外,相貌清癯,雙目開闔間炯炯如電,一望即知內勁有極深的造詣。
二人昂頭闊步,向樓上微微一瞥,即在中央一張桌前坐下,態度高傲之極。後面跟隨一位四旬的中年人,肩背長劍,對兩位老者執禮甚恭。
矮方朔董超一眼看清這兩名老者的貌相,心底裡不由暗哼一聲,當時也不說出,只用手指沾著酒漬寫道:“請注意他們三人的談話。”
一面仍然悠閒的飲用酒菜,態度極為自然。
陸劍平一看他們三人,就知道不是平凡之輩,這下經矮方朔董超一提醒,自也特別注意起來,表面上一如常態,其實已經運功傾聽。
以他此時的功力,已至登峰造極的境地,平常時十丈以內落葉飄花也聽得異常清楚,這一運功傾聽,整座樓上的蠅飛蚊動都在他聽覺之內。
過了一會,坐在上首那位老人輕笑一聲道:“老二,這一趟我們聯手合作的買賣,你看其中有些扎眼的地方嗎?”
坐在對面那位老者答道:“就是時間上感到過於匆促一點,以成逸雲平素那樣老謀深算的,臨事絕不會如此急促慌張,同時雙方還未照面,就驚慌得如此急迫,這些都是值得考慮的事,莫非內中有詐?”
上首的老者微哼一聲道:“料他們也不敢對我們二人存著什麼鬼主意。”
那被呼為老二的老者說道:“到時候還是等待探明詳細後再行下手,較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