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襲體,本能的往右一種身,躲過正鋒,但仍嫌慢了一點,左衣袖被鞭梢穿破一孔。
原來陸劍平與矮方朔董超二人,轉入山環之際,驀聞矮方朔董超突然一喝,心知有人追蹤。
以他目前功力,十丈以內飛花落葉亦可清晰地聽到,此刻被人綴上,竟渾然不覺,來人的身手可想而知。
他心中疑念一生不自覺的隱身崖壁暗影之處,以觀動靜。
一眼看清來人卻是羅浮神君,一時勾起師門積恨及圍莊之仇,不禁雙目怒張,及至矮方朔董超頓遭襲擊,乃出手攔截,現身接應。
此刻他大仇已報,心裡不覺吁了一口氣,深恐幫中眾人等得心焦,急會同矮方朔董超二人,相奉從來路飛馳而去。
就在他們二人相率離去不久,崖邊的草叢中,露出一個龐眉星目的皓首,他略一瞥視長身而立,慢慢的長吁一口氣,朝陸劍平等二人的去處凝視著。
現身的人原來就是府裡的總捕頭王安田,他知道今夜來人身手超絕,憑衙中諸人絕對無法截留得住,同時打草驚蛇,於事無補,乃私下與羅浮神君一計議,尾隨下去,先把來人安窯的地方踩好,以便一網打盡,用心不算不毒!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鬼使神差的正好遇上陸劍平,一時觸起新仇舊恨,狠起心腸,以奇絕武林百年尚未一見的“馭劍之術”當場劍傷羅浮神君。
其實,他若以掌法相搏,羅浮神君儘可以莽牛氣功來挨功幾下,以他奇奧的“浮掠影步”法,要逃走還不至太難。
哪曉得羅浮神君卻要在兵刃上求勝,致為淬厲神劍所傷,這豈非天意!也是他百密一疏之失。
此時總捕頭眼看陸劍平等人已飛馳出三十丈左右,他怎肯就此罷休,功虧一簣呢!
他抱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憑他的一身所學與機智經驗,踩探地勢,諒還不至有何困難。
思念既罷,一縱身朝陸劍平等人的去向追去。
盞茶工夫以後,一行人已經進入山區,如星墜丸射般飄忽於崇山荒嶺之間。
他因懾於陸劍平等人功力過高,不敢過於欺近,只遙遙的看準方向,緊綴在後。
正當他轉進另一座山峰之時。
驀聞,一聲沉雄的暴喝道:“朋友!夤夜到此荒山野地,尾隨人後,識相的,把命留下吧!”
金翅大鵬掌隨聲發,金焰一閃,一股強勁罡風迎頭罩到。
總捕頭王安田乃崆峒派名手,大半生在六扇門裡效力,對於緝捕踩探經驗極豐,此刻跟蹤綴來,早已提高警覺,隨時作後退的準備。
此時他聞聲知警,急止步旋身、避過來勢,雙手一揚,兩蓬黑雨朝金翅大鵬渾身灑到。
金翅大鵬本待跟縱撲上,驀覺眼前黑霧罩體而來,心知系鐵沙一類的輕微暗器,急忙上身向後一仰雙腳一蹬,整個身軀向後仰臥倒射出五丈左右。
他身形甫行躍開,一股黑煙在他立身之處衝空直上,中間還挾上一縷紅色的火焰。
金翅大鵬見狀之下,心下暗呼一聲:“好險!再也饒他不得!”
他怒從心生,展動身形,直向黑霧來處撲去。
待他看清當前情景,哪裡還有來人的身影,口裡微哼一聲,在四下裡搜尋了一會,才閃身退回。
月暗星稀,萬籟俱寂,只有如濤的山風自洞外破空而過。
洞中地勢廣闊,在微弱的燈光下,隱約間可以看出十幾個老少胖瘦的武林人物,環坐在一起。
每個人的面孔,都罩上一層憂鬱的暗影。
他們都是風雷幫群雄,正在商討解圍的對策。
陸劍平首先喟然長嘆一聲說道:“想不到本幫成立未久,威望未著,即有背幫叛教之人,致有今日之禍,這使陸某感覺極度的灰心慚愧!”
千里獨行接著說道:“根據他們的語氣,背叛的人,似是外壇弟子!”
司馬凌空沉聲說道:“總壇乃全幫發號施令之地,威信所在,幫規奇嚴,縱有此種敗類,亦不難察覺,且當地官府,事前亦毫無所聞,足見並非出自總壇!”
草上飛餘兆飛說道:“外壇海底總冊素由舵主秘密保管,極不易洩露,由此看來此事內容必不簡單!”
鐵臂金刀陳建泰微一沉吟說道:“本幫外壇,分佈各地,因成立未久,所有幫友難免良莠不齊,但分舵林立,應從何處下手調查?”
矮方朔董超雙眉一皺說道:“此時事迫眉睫,若從頭查起,實有緩不濟急之感,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