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布紫陽給誆了。
“姐姐,你的臉看起來有點猙獰。”雖然說美人就算板起臉來也很好看,可是總覺得不對。
“沒有,我在想晚繕要把那個撒謊的小孩抓起來熬什麼湯才好。”她笑得可甜蜜了。
陶步荷噗哧一笑。“我覺得你們姐弟的感情越來越好,漸入佳境了呢。”
布小春搔臉,有些不好意思。“有嗎?”
“的確是。”
“其實我也有點意外,沒想到他會當我是長輩,我接到信時不知道有多高興,高興得哭了很久。”她一點都不怕別人說她有戀弟情結,是又怎樣?誰敢胡說就是嫉妒她。
“他那個人就是一張嘴壞,心腸其實比誰都軟。”想當初她也是恨死他了,人跟人的第一印象真的不能拿來做準則的。
“我真的很高興他找到幸福。”布小春還在揩淚。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啊,真的是年紀大了。
“謝謝姐姐……我一定會用心照顧他的,你放心好了。”陶步荷害羞了。
馬車一路賓士,大家有話就說,無話下棋、銅爐添暖,晚上在客棧酒樓打尖,車過周至縣城後繼續南下,終南山蒼黛的遠影逐漸清晰,陶步荷的家在望了。
洋洋秦嶺,巍巍終南。
終南山位在秦嶺的中段,千峰碧屏,深谷優雅令人心曠神怡。
山上出產玉石,金銀銅鐵,地上作物像粳稻梨麻竹筒等皆有,就算貧窮的人也能自給自足,沒有飢寒的憂慮。
京畿居民需要用的薪炭、木材、石材、藥材也大多取自這裡。
不論別的,就說陶向淵選在這終南山下當隱士,就算他有眼光。
馬車轆轆的進了大街,停在一家客棧前。
“我們今晚就住這裡吧。”開啟車門的時候,布紫陽這麼說。
家都近在咫尺了,為什麼不能直接回去?
像是看穿陶步荷心裡的疑惑,布紫陽接著解釋——
“陶家產業被充公,一家三口坐牢的坐豐,流放的流放,這種事早就家喻戶曉了,我們要是直接上門,只會打草驚蛇,對拯救你大哥沒有幫助,晚上我們先住下,大家合計合計再說。”
布紫陽說的通情達理,陶步荷只能點頭。
人家說近鄉情怯,她也是。
連續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別說馬困人乏,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毫無頭緒的營救計畫,這不是辦家家酒,小心是一定要的。
要了兩間上房,把吃食叫到房間,這一夜歇下無語。
一道黑影穿過別緻典雅的花園庭院,幾個起落後駐在四面垂花木格的銀紅紗窗前,傾耳聆聽,確定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