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抬著進了皇城之中。
新任的侯爺很是沉默,任由侍衛收繳了佩刀匕首,又將身體搜了一遍,才舉步進入垂拱殿內。
來汴梁之前,公主曾經仔仔細細地叮囑過他:當心這是一場鴻門宴。
他也曾經笑她多心:若是鴻門宴,官家怎會容忍他這麼多年,也不曾發落?
公主耐心解釋道:官家不想處置你,可不代表別人不想處置你。呂后命蕭何傳韓信入宮,後用竹籤子將韓信活活扎死的事情,你忘了麼?
他沉默許久,才答道:我相信官家。
公主沒有再說什麼,從他身上摸出半塊魚符,轉身便去了自己的封地。
他很清楚,一旦汴梁裡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公主一定會憑藉魚符調遣西軍,以“燕雲專擅之權”的名義,讓蒼雲騎借道燕州、涿州入京,控制住整個局勢。
先前他還體貼公主對他關心則亂,可現如今,他最害怕的,就是公主的“關心則亂”。
“侯爺請。”
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在跟前響起,隨後又有人替他掀起了珠簾。他抬起頭,發現殿中滿滿當當地坐了許多人,大多著文官服色。大宋的官家高高坐在上首,側過頭去飲茶,面上看不出喜怒來。年少的太子殿下坐在龍椅旁,同樣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