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林北時,卻有些拿捏不定。
“敢問朋友是哪個部落族人?”青年目光一閃,起身來到林北面前,拱手問道。
“荒邯部。”林北掃了他一眼,淡淡開口。
“荒邯部?”青年眉頭微皺,翻手拿出一枚竹簡放在眉心,片刻後,他的眼睛睜開,目中露出些許不屑。
“朝神之日還有數月,為何不與其他部落一同來此,你可知一次傳送需要損耗多少石幣!”青年的言辭變得犀利,再看林北時,已無高深莫測之意,反倒有了鄙夷。
“此人不知從哪買了一件錦衣,當真以為這樣就能故作高深了麼。”青年心中冷笑,表情亦是如此。
林北淡淡看了他一眼,向著漠兒一行人招了招手,走出了石室,對那青年看都不看一眼。
漠兒沒有猶豫,直接跟了上去,其後夕秋目光微微一頓,也是跟了上去。
至於其他人,在見識了林北的實力之後,已不像之前那般“隨性”,反而看向林北的目光帶有敬畏。
“站住!”就在林北踏出傳送石室的剎那,青年目帶怒意,一聲大吼。
這一聲大吼,捲起了他身上的死氣,這死氣盡管不濃,卻是堪比荒士圓滿。
“我在問你話,你聾了嗎?”青年冷聲開口。
林北腳步頓了頓,轉身時,他笑了。
“毒。”只說一字,便轉身離去。
林北話音落下時,隊伍最後的一名壯漢扯下身上的獸皮,露出綠色的身軀。
邁步中,壯漢向青年一拳轟去,拳頭未至,拳風已經吹起,其中散出絲絲腥氣,極為惡臭。
青年瞳孔一縮,正要退步時,那壯漢已經收拳,轉身離去。
青年極為不解,沉吟中,就要再去呵斥林北,可突破,他發現自己手上極為疼痛,好似火燒一般。
猛然間,他抬起手來,這一看之下,他的身體顫抖,面色大變。
他的手已經全部腐爛,露出了白骨,更是在他裸露的面板上,一絲絲綠線遊動,所到之處,寸寸潰爛。
片刻間,這傳送石室中,只有一間衣袍鋪在地上,若有人撥開衣袍,會看到裡面有一具骨架,上面露出點點綠斑。
而此刻,林北一行人已經出了石室,來到了這座被譽為荒土最豪華的城市。
對於此城,就連林北也是有不小的震撼,更別說一直居住在荒土邊界的漠兒等人了。
漠兒臉上帶著震驚和驚駭,夕秋則要冷漠許多,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儘管目光中有些波動,可卻在轉眼間恢復了冷漠。
而那寇桂更是張大個嘴巴,愣了半晌,這才倒吸口氣。哪怕是曾經來過此地的邯鄺,也是恍惚了片刻。更別談其他人,他們從小住在邊界,與野獸為伴,對他們來說,最好的房子恐怕只有長老的小院了吧。
可這次出行,卻讓他們增長了見識,開闊了他們的眼界,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有人有人,就連這建築,也是房外有房。
“邯鄺,你來過此地,帶我們去客棧。”林北掃了眾人一眼,指著邯鄺,淡淡開口。
這一道目光,立馬讓所有人緩過神來。
邯鄺深吸口氣後,向著林北微微躬身,走到了前面,向著一條街道走去。
他們一行人,在這荒金城必定受到“矚目”,只因他們的穿著,除了林北外,其他人都像是荒野村夫,俗不可耐。
這一路上,街道上的所有人都是對他們避而遠之,目光帶著輕蔑和厭惡。
指指點點,風言風語,更是不少。
這些話聽到邯鄺耳中,讓他拳頭微微捏緊,上一次是這樣,此次依舊如此。他本是打算在荒衛城,用他父親給他的石幣買件衣袍的,可是卻沒想到林北竟在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讓他如今感到無地自容,更是對林北有了怨恨。
“若不是你,我又怎會被人如此輕賤,我恨你!”邯鄺閉眼的剎那,眼中的怨恨消散,可在他的心中,那怨恨卻是滔天。
他從未想過,哪怕他擁有了一件錦衣,可他的族人,依舊是一身獸皮,哪怕這樣,他只要還在這人群中,他註定要被別人的言辭攻擊。
如同此刻的夕秋,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故而視若不見;哪怕是寇桂也比邯鄺要好太多太多,他的眼中沒有任何自卑,反而有了自豪。
他的每一件獸衣,都是他自己捕獲兇獸,扒了它的皮,自己製成了獸衣。儘管難看,儘管粗糙,可卻是他自己的努力的成就。
不過,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