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來,溫潤青年眉眼含笑,示意她在對面坐下,稍待片刻。
逝虹悄然退下,草廬前僅剩下他們兩人。
黃。色的細碎花瓣偶爾從古樹上飄落,雲思歸眼眸低垂,修長的手指拂過茶盞,廣袖起落,舉手之間,分明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
這人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左右,眉眼溫和,從容淡然,與無為劍居的其它劍修完全不同。
因為修習劍道,劍修身上都帶著劍氣,凜然的,冰寒的,料峭的,銳利的,但在雲思歸身上看不到一絲劍氣。
林果想,所謂大道無鋒,便是這個道理吧。
他雖然看起來溫和,但也絕不會有人認為他好欺負。能坐到天衍大陸的第一修真宗門,無為劍居的掌門,豈會是泛泛之輩。
雲思歸將茶盞奉到她面前,“請用。”
青玉瓷上繪著淡山微雪圖,葉片在茶盞內如花瓣般緩緩舒展,茶湯淡綠,逐漸濃郁,香味絲絲嫋嫋散發出來。
她打量著茶盞,雲思歸打量著她。微笑,“氣色不錯,可見傷勢大好了。”
林果淡淡回他,“你氣色也不錯,可見傷勢全好了。”
兩人為何受傷,皆因對方所賜。
此時瞑色四合,倦鳥歸林,相對飲茶,平靜無波的說起這些來居然毫無怨憤,似乎那場數月前攪動整個無為劍居的大風波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做那件事的人毫不在意,被那件事所牽連的人也並未放在心上。
平心而論,林果對雲思歸沒有惡感,他那樣的人,就像杯盞裡的茶,想對他產生惡感還挺難的。
雲思歸微笑,“小師弟最近開心了許多。”
林果執杯的手略微頓了頓,“嗯”了一聲,靜觀其變。
“他一向冷傲孤僻,能變得這麼開懷,我心甚慰。這一點,還是要多謝你。”
林果抿茶,一本正經,“不用謝,我也只是舉手之勞。”
“有件事,不知可否麻煩你幫忙?”他的語氣神情,像是相識數十年的老友。
“何事?”
“再過數日,帝國西京有海棠花會,各修真宗門的弟子都要前往。沈湜年少,宋端等小輩更是閱歷不足,可否請你相送?”
林果默然。
雲思歸,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聽上去句句閒談,但仔細思索起來,句句若有所指。
林果斟酌片刻,“我身有神契,只怕不好去那麼遠的地方。”
若是不使用分身,她根本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