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理解萬歲!”
她所說的那家火鍋店店面並不大,生意卻很紅火,可想而知火鍋的味道一定不錯。最主要的是店面非常乾淨,這一點她和安適倒是志同道合,不是她也有潔癖,而是她對飯店、餐廳的選擇,乾淨整潔是第一標準,其次是料理的味道,再次是價格,至於店面大小,豪華與否,有無名氣倒沒多大關係。兩個人美餐一頓外加兩杯扎啤,總共不到一百塊錢,這在C市算得上十分物美價廉了!
從火鍋店出來,他們沒去徐家彙,而是開車去了外灘。慕容買了個迷你蛋糕,要單獨再幫他慶賀生日。
小巧的心型蛋糕上插著一支細小的蠟燭,祝光搖曳,在車廂裡營造出浪漫的氣氛。她捧著蛋糕,微笑著說:“許個願吧!”
燭光映照下,她的笑容格外動人。他笑著閉上眼許了個願。她笑問他許的什麼願,他說,許的願說出來就不靈了。看來他是不想說,她也就不再問。
你儂我儂地吃完蛋糕,慕容又點起了那支蠟燭,透過燭光,安適笑吟吟地看著她,“你臉上有蛋糕屑!”
她抹了一下,手上什麼都沒有。
他微笑著說:“我幫你擦!”
他傾身過去,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舌尖輕輕滑過她的唇角。她顫慄了一下,蠟燭從她手中滑落、熄滅了。她知道他的吻技很好,這對於一個曾經滄海的男人來說並不希奇。
可她從來不知道他的調情手段也這麼高明,也許是因為她從未給過他施展的機會。他的吻溫柔而熱情,綿延於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唇,在她唇上流連徘徊,彷彿不甘心她的被動而漸漸轉為狂野,迫使她有所回應,他悄悄解開她的領釦和圍巾,他的唇遊移到她的頸間耳後;他的手如帶有魔法一般,輕柔地撩撥著她心底熱情的琴絃,讓她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每一次愛撫而顫抖。
她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全身心沉浸在他為她製造的魔障裡,迷離之中,她睜開雙眼,不知什麼時候他已摘掉了眼鏡,車窗外的燈光對映著他眸中情慾的烈焰。她有些害怕,想喊停,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但是若真的讓他繼續下去,她不認為自己能抵擋他的熱情,她可不想成為“車床族”的一員!她心中猛然警醒,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她在意的僅僅是地點問題嗎?
終於匯聚起殘存的理智,她大叫:“停!”話一說出口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她的聲音嗎?如此的慵懶沙啞,彷彿摻有迷幻藥一般,這樣的嗓音說出任何語言對男人都是一種魅惑,“我在喊停!”她不禁掙扎了一下,立刻遭到更緊迫的鉗制。
“別動!”他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那對男人是種更強烈的刺激!”
她震動了一下,這一點她不是不明白,卻是一時忘記了。安適放開了她,她顫抖著雙手繫好圍巾和領釦,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啟車門走到外邊,從江上吹來的寒風有很好的冷卻鎮定作用。他們背對著背站在車的兩邊,彷彿鬧彆扭似的彼此不交一語,其實內心都在進行著理智與情慾的較量。
許久,他輕聲說:“我愛你!”
儘管聲音輕而且低,卻也不曾被風吹散,她清楚地聽到了,不禁大為震動。
他們都沒有回頭,他看不見她的反應,聽不到她的回應,於是又說了一遍:“我愛你!”
這一次她完全冷靜下來,這年頭男男女女都可以為了性而虛偽地說愛,經歷過剛才的事,她不知道這三個字裡包含的真心有多少,她如何相信,她如何回答?
她緩步走開,他聽到她的腳步聲,一回頭見她正要離開,他健步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沉、鄭重而溫柔地說:“我是真的愛你!”
她一下子癱軟在他懷裡,卻不肯回頭,靠在他胸前,沉默片刻,她嘆了口氣,“這一刻我相信!”
“為什麼這一刻你相信?”他嘆息著,又說:“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我不怎麼會說甜言蜜語,唯一的一句現在說出來了!”
“我說了我相信!”
“真的只在這一刻嗎?”
她沉吟良久,“愛我多久,我會相信多久。”
“若說愛你到永遠,你相信嗎?”
她轉過身來望著他的眼睛,“你相信世間有永遠不變的愛情嗎?”
他回望著她,猶豫著,說:“想聽真話?”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笑,很認真地說:“我不相信。”
真話往往不怎麼悅耳,女人大都愛聽甜言蜜語。她卻笑了,“我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