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帶著寵溺,安慰性的語氣。青洛傾身貼近,手臂自背後摟緊她的腰身。“那個狂妄的、企圖用小秘密要挾我的小丫頭哪裡去了?!爪子這麼快就被磨平了麼?”
他與她倚靠的如此近,近得她幾欲能聽到對方胸膛裡的心跳,以及洩露自己內心的震動。曖昧的氣息隨波盪漾,浮現在小船上。坐在船沿邊的女孩反射性地背部前傾,差一點劃下水裡。好在,那雙臂膀擁得這般用力,潮溼的呼吸自耳際傳遍全身,守護的味道十足,令她心安且踏實。彷彿有他在,她皆不再畏懼這片大陸帶個她的任何威脅。
“可是,我這副人類模樣,太容易連累到你——”
她不想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他。那個講交換條件的幼稚小丫頭已不在。最初的無知被現實一次次的打磨稜角,如今光滑亦如美玉,堅韌亦如此。
“人類?!”青洛笑得唏噓,“丫頭,你是不是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了?!如若你這幅皮相還能稱作是人類,怕是這片大陸上多數的女神都要自形慚愧了……”
江水清澈如鏡,波光映出的女子,純淨的面頰帶著點蒼白的味道,眼眸如水,半開半闔間似如朝霧。一如既往的容顏卻在眉宇間多添了幾分嫵媚,與倔強微微抿起的唇相呼應交匯出氤氳的光圈。靡麗的星眸宛若夜空,時而璀璨炫目時而深邃難懂。黝黑的長髮被風撩起,彷彿死劃過水面的燕子,留下瀲灩微波。
短短的幾年間,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平凡人類女孩不見了,不知不覺間,長成一位星芒初綻的女神。
水裡倒影的女孩是她,那張臉沒有變,只是有些什麼變得不一樣了。原本以為是氣息的作用改變了發與瞳的顏色,只是當一切恢復如初,心境與思想卻如何也迴歸不了開始的單純無知。
“有時無知也是一種美好不是麼?至少她眼底的世界是乾淨的……”
她低聲呢喃自語,流入身後的人兒耳中,調侃她的多愁感傷:
“是啊!一輩子只活在自我悲憐的世界當中,因為一點小傷小痛就鬧自殺,的確純淨美好——”
被說破過往幼稚舉動的辰汐,雙頰染上緋紅,不再言語,眼神放空,眺望遠方。
破曉時分,天與水的接縫被朝霞染成靜謐的紫,褪盡了浮華,不染塵煙。辰汐抱著融雪窩在青洛懷裡,悠悠地問:
“我們……要去哪裡?”
“漂到哪裡就去哪裡——”
他隨意地答。竹笛小心地收入腰間。有她相伴,江面的寂寥再難影響到他。去哪裡又有誰在意……
☆、NO 138
鴻水江面氣溫適中,陽光散射在江水上,發出斑斕繽紛的色彩。小舟順流而下,在商旅的港灣稍作歇息又繼續前行。越往龍海方向,人煙越發稀少起來。原本這一帶曾是繁榮幾代人的肥沃疆土,現如今被戰火吞蝕,幾近荒涼。逃亡的流民逆水而上,紛紛奔往平靜稍許的內陸。
這卻有利於辰汐與青洛的旅程。身旁來往皆是匆匆地商旅,一個個都是提心吊膽在做生意,沒有人注意到這對俊美霏凡的璧人。他們並不需要過多的掩飾,任由小船漂浮在水面上,走走停停,悠哉愜意。
艙內的酒香濃郁,百無聊賴的辰汐昏昏欲睡。忽聞天空中鳥兒啼鳴,迷糊間懷裡的豹貓電光一般躍起,眨眼間鉗住了白鴿的咽喉。
“死貓,你敢把信鴿咬死試試——”
盛怒中地咒罵跟著自船頭傳來,一貓一人開始為鴿子進行新的一輪交戰。
艙內的女子抬了抬杏眼打了個哈欠,對這一切習已為然,涼涼地遞來一句:
“融雪不許把紙條吃了。”
“鴿子也不許吃——”艙外自貓嘴裡搶鴿子的男子,憤憤地回瞪她。辰汐只好會以“歉意”的微笑:
“好吧,雪兒,今天放了那隻倒黴的鴿子,明天它還是會飛回來的——”
接到命令的豹貓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口,收納了羽翼退回幼態,踱回主人懷裡舔毛。
貓嘴下獲救的信鴿驚恐地在青洛手上撲騰,待他拆下信件後,迅速地掠上天空,搖搖欲墜地逃命去了。
青洛怨忿的美目掃過沒有半分負罪感的女子跟她的寵物,頗為無奈地開啟紙卷。
“又是血闌的?!這一回,翔玠要搜察哪裡?夜叉族還是自己的腹地?你猜他什麼時候會發現我們就在他眼皮地下晃悠呢?”
天族大軍挺入摩呼羅迦族,而他們的船一路沿著鴻水江穿行,整整跨越了摩呼羅迦的半壁山川,可以說是最接近翔玠的地段。只要他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