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安排好的情節,又似期待已久的戲劇,嬅燁那張雍容的臉龐瞬息間變了顏色,慘淡如紙,幻化上梨花帶淚,悽楚的嬌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陛下,鳳羽霓裳乃我族的瑰寶,陛下怎能輕易贈予他人……何況,此女不過是區區緊那羅族的一屆嫡出。憑何配得起我族的鳳羽霓裳?”
冷。陰霾的寒意自辰汐身旁的男人身體中逐漸溢位。彷彿要吞噬世間一切的溫暖。金屬的光亮眼眸此刻攏上一圈鬼魅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你,這是在教訓孤咯?!”
祥玠似笑非笑的怒火令嬅燁一震,跪在地板上的膝蓋,朝後移開半寸,卻發覺怎麼移都移不開頭頂上方的怒焰。血色褪盡,顫抖不已。
“臣妾不敢——”
身側的男子悠閒地朝椅背靠去,手臂隨意地攬過從頭至尾都保持著安靜的辰汐。神情彷彿不過是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事情。可那壓低了聲音的輕語卻沒有半分戲謔:
“孤的話,幾時需要你來干預了?”
下首的女子膝蓋一抖,幾欲穩不住身子。眼底一片頹敗。劉海掩埋住了視線,卻未能隱藏住全身散發的恐懼。
“陛下恕罪,是臣妾造次了……”
頭未敢抬起,那聲音下卻難掩的委屈。
辰汐的銀眸裡一片寂靜,冷漠地面對眼前的紛擾。擁住她的手臂在腰身處收緊,攢地些許疼痛,她也似渾然未覺,不冷不憚地扭頭掃了一眼。翔玠的目光略帶譏諷地穿越她,落在下方的嬅燁身上。
“既知她是緊那羅族的嫡出,也該知道緊那羅早在百年前就被孤滅了。如今跪在你身側的女子,是弒冢樓的貴客,你皆該好生招待才是。這般善妒,讓孤如何放心將著後宮交付於你——” 辰汐一怔,戲演到這裡,突然似是恍然明白了些什麼。木訥地從翔玠俊朗的面孔上轉開了視線,再次落在一前一後跪在地上的兩名女子身上。
☆、NO 115
“今日的仇,他日,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笑意彙集上唇角,冰凌般的銀眸沒有溫度:
“你我的仇怨,又豈止這一遭?!細數來,你該是早就認識我了吧!自我離開弒冢樓後的幾次暗襲,如果我沒猜錯,該是迦樓羅族所為。而我,卻是最近才知道你……可你我,究竟有何仇怨?”
嬅燁的下顎微揚,眉宇間深深的倔強。眸宛如朝露,染上粉紅色彩。突兒,笑了,幾分無奈的哀傷:
“天界有個傳說,擁有上古神器的八大部族才有能力統領天下,所以各部族均奉為至寶。可神器的能量卻不均等。我族的霓裳羽衣,不過是件華麗的外衫;摩呼羅迦族的流光眼,其實是塊沒有功用的玻璃球……”
紫晶眼眸凝聚上慾望的水汽,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緩緩貼近辰汐,眼光帶著憐憫的光輝:
“多好,什麼都不懂多好?!他讓你為他找到仲裁權杖是麼……唯有它,才足矣統治天界……“
他?!是指翔玠吧!
傷痛爬上嬅燁的眉,令人憐惜的悲渲染在眼底。冰冷的手指伸出,觸上辰汐的臉頰。眼瞳迷離。
辰汐站在原地不動,對於她的碰觸,厭惡地皺眉,卻也並不避過。冷漠地看著她。
“你很像她,氣質,眉眼,長髮……只是我看不到那眼眸的神采……”
辰汐愣神,一抹念頭爬上心口。按時間,嬅燁出生是在光音死之後。可……
“你見過光音?!”
“嗯,算是吧……”對方莞爾。
“在哪裡?”
恍惚的神情被辰汐質問地一怔,退後一步,警惕地瞅她。而後,又笑了,譏諷的味道:
“你以為他因為光音的緣故才視你為珍寶麼?!別妄想了,那個男人誰也不愛,他要的只是權力。要不是你有可能找到仲裁權杖,今天你又豈會站在這裡?!”
銀眸流露出無奈。原來她是以為自己緊張於光音的存在,威脅了地位。她太過於高估翔玠的魅力了。
辰汐耐下性子,欲擒故縱:
“不管怎麼說,我的機率都要比你大出許多,至於光音,已是死人……”
“我呸——你以為你能代替得了她嗎?!”紫眸爆射出怒焰,臉孔因嫉恨而扭曲,“光音她根本沒死,只是睡著了!躺在冬宮的後花園裡……”
辰汐狡黠一笑,很好!這才是她想要的答案。
“多謝——”
腳底一點,動用氣息躍上房頂。不給對方留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