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管療效,本宮都不會深究,還可特赦你們先行出宮。”
嗓音有些乾啞,歐陽慧茹停下,抿了抿唇,繼續開口,“本宮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你們心裡自該有數了,若此時不獻出來,待到稍後再提,本宮不但不會賞賜,還要治他個延誤病情,弒君謀逆之罪!若父皇有什麼不測,本宮第一個陪父皇殉葬,你們自然也跑不了,都好生想想,想清楚了再說!”
歐陽慧茹緊緊捏著椅子扶手,表情緊繃,等待江映月的抉擇。
她相信,江映月一定不甘心死在這裡。她死了,劉文清怎麼辦?他已經是公認的太子黨,哪怕不陪著太子奪嫡,也難免被政治風暴波及,隨著太子這條船一起沉沒。想跑?憑太子對他的感情,定會拉著他一起赴死!其他皇子或黨羽也不會任由他這個明晃晃的靶子逍遙自在。
好啊!哪怕江映月死咬住不鬆口也成,有父皇陪伴,還有他們姐弟先後殉葬,這一趟異世之旅也算是物有所值了!歐陽慧茹忖完,灑脫一笑。
她話一出口,心中倍感輕鬆,卻不知江映月此刻的心情彷如泰山壓頂,快要瀕臨崩潰。
好不容易算計的完顏不破病重,眼見著該她出手了,又被歐陽慧茹三兩句話堵死了前後路。歐陽慧茹先行開口向宮人們求藥,她此刻獻出藥方,只是給歐陽慧茹錦上添花;遲些獻出,便是延誤病情,弒君謀逆;若不獻出來便要給完顏不破殉葬。這三條路,哪一條她都不想走,可是,她心裡清楚,她決不能死在這裡,所以,只能選頭一條。
心裡有那麼多的不甘和仇恨無法放下,江映月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終於做好了決定。她閉了閉眼,從人群中緩緩走出,再次重重的跪在了歐陽慧茹腳邊。
她又一次敗在了這個女人手裡!這樣的認知壓在她心頭,讓她胸口悶痛,幾欲窒息。
☆、四錢人肉
歐陽慧茹神情專注的睨視著案几上一套做工精緻的茶具;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江映月正穿過人群;向她走來。直到江映月跪在她腳邊,低下了她那自詡高貴的頭顱;歐陽慧茹才悠悠然挪回視線,定定看向她。
“江女史;你有藥方進獻?”歐陽慧茹聲音略帶期許的問;眼裡卻滑過一抹厲色。今日暗害父皇的賬,我給你記著,日後加倍償還!她內裡狠狠忖道。
“回稟太子妃,奴婢確實有一個藥方進獻。”江映月垂頭;悶聲說到。
“好!江女史你說,安順;你記下來。若藥方有效,本宮屆時一定重賞江女史。方才說了會提前準你解禁出宮,這話也一樣作數。”歐陽慧茹慎重承諾道。
江映月這個時候怎麼肯走?留下多一刻,她就多一分機會,因此想也沒想就擺手拒絕,“不不不,替太子妃分憂解難是奴婢的本分,能夠救治皇上是奴婢的榮幸,奴婢只想留下,好生照顧皇上直至康復,以全奴婢一片忠心,還望太子妃給奴婢一個機會。”
她一口一個奴婢,態度好似很真摯,也十足的展現了她的忠心,歐陽慧茹卻有些不耐起來,“好了,這些日後再說,父皇這會兒還病重,不是表忠心的時候,你先把藥方說出來。”拉拉雜雜一堆,你確定你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江映月卑微誠摯的表情哽了哽,悻悻然低下頭,悶聲敘述藥方,“奴婢說了,請安總管記好。柴胡兩錢半,黃芩兩錢半,石膏四錢半,知母兩錢,人參兩錢,茵陳四錢,制半夏兩錢,藿香兩錢,苡仁米兩錢半,滑石兩錢半,甘草一錢,無根草四錢。三碗水煎成一碗,日服一劑,連服四日。”
江映月的藥方迥異於太醫們的藥方,使用的都是些尋常可見的普通藥材。安順記完,認真看了一遍,神情頗有些沮喪。這樣普通的方子真能治好傷寒?他很懷疑。
歐陽慧茹卻表情平靜,內裡信心滿滿,不只是因為知道了劇情,還因為,越是大眾的方子,越是經歷了大眾檢驗的,其療效往往出人意表。
“好!安公公,立刻派人下去煎藥!”歐陽慧茹微微一笑,急切的命令到。
“等等,奴婢話還沒說完。”安順正待退走,江映月神情緊張的阻斷他的動作。
“還有什麼沒說?快說!”歐陽慧茹皺眉催促。這女人莫不是又要耍什麼把戲?
“回稟太子妃,這藥方看似普通,但卻需要一樣非常不普通的藥引才能起效。這藥引有些匪夷所思,奴婢不知該不該說。”江映月垂頭,語氣惶恐,眼底卻滑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秘笑意。
“不管藥引有多匪夷所思,你儘管道來!哪怕是龍心鳳肝,本宮也會想辦法弄來!”歐陽慧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