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稱被天外流石砸中了腦袋,失去記憶,以此混過了大多小老百姓都曉得的常識問題。
其實,玄天殿也就是皇宮,玄天殿裡住著的青帝,正是如今天下九城,名義上的統治者。
玄門是白道,跟他們“黑道”原本是不搭界的,大家各自相安,各收各的門徒,各憑本事吃飯。
但,玄門始終壓著“黑道”一頭,“黑道”不能做的太過,就算做的太過,也得給出一個合理的藉口,叫天下人信服,否則,玄門的赤羽軍也不是吃素的。
千百年來,玄門一直是天下正統,所有妄圖取而代之的野心家,無不以慘淡敗局收場,比如說,許多年前,幾近問鼎中原的漠北鷹盟。
當然,玄門與“黑道”之間並非隔著一條楚漢河界,涇渭分明,常常為了雙方利益,做些私底下的交易。
比如說,玄門不方便出手的事,就交給江湖上的幫派去做。
有了玄門這個大靠山,搶地盤,設賭場,開錢莊,辦鏢局,各種便利,自不必說。
這種無上光榮的際遇,是江湖中各大幫派夢寐以求的。
乾位上的漠北鷹盟不聽話,玄門用起來越發不趁手,便將眼光投向了坤位的門派,很快,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刑天門。
自那血符門七、八年前被滅門,乾位上的另外一個位置,一直處於空缺狀態,等待新勢力的補充。
在上位關鍵時期,刑天門的掌門刑問天利字當頭,把那“同生死、共進退”的宣言放到一邊,拒絕與崔家堡共分這塊兒大蛋糕。
“世道這麼亂,一流門派一旦有了玄天殿做靠山,無異於如虎添翼,這也是刑天門能在短時間內上升到乾位的最大原因。”江半仙語氣之中,不無羨慕。
“是啊,世道這麼亂,活著已是不容易”洪琪悄聲嘀咕著,不敢被江半仙瞧出來他的短志無用。
“先前還真沒想到,你這麼有骨氣,這麼有大志。”江半仙突然開口。
“怎麼說?”洪琪豎起耳朵,準備聽江半仙怎麼誇他。
“你招惹了赤義堂,危急關頭,竟沒有第一時間向江家求助,還特有骨氣地單槍匹馬去搶人,這下倒好,赤義堂的麻煩是解決了,卻招來了更難對付的一流幫派,還一來就是倆,若是隻有一個,江家還能硬抗,抗到你的拾柴幫一天天強大地起來,沒想到,兩個一起來你真不愧是一代武林奇才,骨頭專挑硬的啃!”
這欲抑後揚的“夸人”手段,聽的洪琪心裡好不是滋味兒。
又是難堪,又是感動,感動的一塌糊塗,他問:“您老人家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呢?”
他招的鍋,要整個江家來背,江半仙不單沒打算用他的命,來祭天,用他的血,來浸戰旗,還一直在為他籌謀,期待他能儘快成長起來。
“在江湖上混的,混到我這個位置的,哪個不希望有朝一日稱霸武林,一統江湖,逼得青帝也要低頭三分?”
“我如今已是垂老之年,我那三個兒子,個個資質平庸,能守住家業已是不易,妄圖帶著江家更上一層樓,簡直痴人說夢。”
“直到關帝廟裡遇見了你,我的餘生才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你未來的成就,就是我如今的希望。”
“但盼你有一天,稱霸江湖,名垂千古。”
江半仙的臉上寫著大大的“慈父”兩個字,洪琪一時忍不住,又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他來到這陌生的古代,無親無故,無德無能,竟能得到一個花甲老人的如此厚愛。
這個老人,如今被他害的這麼慘,半生心血,將付東流,卻依然在給他自信,給他鼓舞。
這份厚愛,說是他的再生父母,亦不過分。
洪琪蹲在地上,抱著江半仙乾柴般的小腿,嗚嗚地哭了起來。
江半仙憐愛地輕撫著他的後腦勺,像是在逗弄他的小寵物金堅一般,道:“你還年輕,有的是前途。若江家躲不過這一劫,註定要迎接覆滅的命運,你一定不要熱血上頭,急著給我報仇,要麼找個安全的地方,蟄伏下來,以圖日後東山再起,要麼就隨了你的性子,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平安地度過這一生。我在九泉之下,便也明目了。”
聽到“九泉之下”這四個字,洪琪再也忍不住了,騰地一下子站來,指天發誓:“江家永遠不會有被滅門的那一天,因為我是未來的江湖霸主,承天之命,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只要我活著一天,必定會盡我所能,迴護您老人家的周全。”
江半仙聽完,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