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姜元羲還是應了,五哥的態度讓她心中即便有疑惑,仍然答應此事,把養雞跟養豬一樣,分給百姓們來飼養就好了。
見五娘應允,姜伯庸再鬆一口氣,緊接著他說起了最後一件事,也是最為重要的事,“五娘,礦山那邊地,我們自個兒圈起來吧。”
姜伯庸說的自個兒,是指五娘,是指姜家,而不是指縣衙,鐵礦之所,必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那片地本就是一座荒蕪之山,要想合情合理的圈下來,直接在縣衙裡頭交上一筆銀錢,登記造冊過戶,就能得到一份地契,只要地契上是姜元羲的名字,姜伯庸一個字都不會反對。
就算被人說以權謀私也在所不惜。
本來他們確實就是以權謀私,都要謀陳氏屁股底下那張椅子了,姜伯庸從未覺得自己是個正義之士,成就大業之時,有些手段要用的就用。
姜元羲眉目不動,“好,我會與徐大人說一聲圈地的事。”
姜元羲也是這個想法,至於把鐵礦之事跟徐峰交底,是不可能的,人心難測,她不想在萬事開頭之際,用如此大的利益來檢驗人心。
等她真正把丹陽縣掌握手中,就是徐峰知道內情之時。
姜伯庸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遺漏了,與姜元羲閒聊幾句,問了一下太學院和莊子裡部曲操練之事,又離去,他還有很多事要忙,除了要製作身份牌子之外,也是時候要鋪開他更大的情報網了。
姜元羲等五哥離去,揚聲朝外叫了一聲,“來人!”
有侍女匆匆進來,福了福身,“五娘子有何吩咐?”
“朱先生和小哥若是回來,請他們過來我這裡一趟。”
“諾。”
過了半個時辰,朱學真與姜伯錦聯袂而來。
“五娘,聽說你找我們?”姜伯錦人未到,聲先到。
姜元羲臉上露出笑容,“朱先生,小哥,請坐。”
親自給兩人上了茶,姜元羲先對姜伯錦道:“五哥,我要派人送信家去,你先去那邊的案几給爹孃寫信吧,我與朱先生有事要談。”
姜伯錦喝了一杯茶,抹了抹嘴,去另一邊的案几埋頭寫信。
“朱先生,如今勘察田地之事進展如何?”姜元羲開門見山的問道。
朱學真神色頗見歡喜,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斷,“我已經把丹陽縣方圓二十里地都看過一遍了,選了不少適合種植稻穀的荒蕪之地,正想來找你說這事,我想讓你給我派一些人手,趁著現在七月把秧苗種下去。
打從我來到丹陽縣的第一天起,去百姓田裡勘察過他們的田地之後,第二天就開始育秧了,如今已經把我七成的稻種都育苗,只等著你讓人把地給開墾之後栽種。”
朱學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府上伺候他的僕從都跟著來了,這些僕從別的事可能做得不夠好,但對育秧一事,朱學真是很放心的。
姜元羲神色一喜,“先生已經把秧苗育好了?約莫能栽種多少畝?”
朱學真伸出一個手掌,翻了翻,“十傾地。”
姜元羲笑容更甚,“好好好,甚好,我明兒就讓上千的部曲來幫你。”
十傾地不是個小數目,足足上千畝地,姜元羲很擔憂部曲不夠用,耽誤了耕種。
“水稻栽種要水,不知先生選的地可有水流經過?”姜元羲想起水田,又眉峰微擰。
“你放心,你應當知道有一條大江從鄰縣那邊流經這邊,那條大江婉轉曲流,這裡的百姓們很聰明,沿著這條大江開鑿了不少小溪流,在小溪流附近開墾種植。我讓你加派人手給我,也是因著我想讓他們挖一條小溪流出來,如此就不必擔憂灌水之事。”
朱學真這些天幾乎把丹陽縣都走遍了,對丹陽縣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也就明白為何丹陽縣的土地如此肥厚,荒蕪之地甚多。
一來是開墾荒蕪之地很耗費勞力,一年兩熟就保證了百姓們的口糧綽綽有餘,小富即安之下,甚少有百姓想著去開墾荒地,二來也是因為開鑿小溪更耗費勞力,且一旦他們挖的地方不對,很容易造成泥土流失,丹陽縣歷史上就出現過不少次這樣的事,花費了一個月開鑿出來的小溪,旁經的田地不能栽種糧食,甚至時常日久之下造成附近越來越多的田地漸漸少了泥土,嚇得百姓們趕緊把小溪填上了,這才保住了那一片的土地。
朱學真不同,丹陽縣的百姓們不懂如何選取合適的地方開鑿溪流,他懂,只要給他人手就足以。
聽朱學真事事都考慮周全,姜元羲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