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可有驚到您?”
“不妨事。”錢夫人擺擺手,看去心情極好,她還不知眉兒已落了胎,這回進宮還帶來了她親手替眉兒腹中胎兒縫製的幾件小孩兒衣物呢。
“眉兒,你怎的消瘦了許多?可是害喜沒有食慾麼?”見了眉兒,錢夫人一眼便瞧出她瘦了不少。
大冷的天被蘇雲遙推下水又落了胎,她能不瘦麼?當錢夫人喜滋滋地拿出小孩兒衣物給她看時,眉兒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一頭撲倒在她懷裡放聲大哭。唬得錢夫人連聲道:“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快跟為娘說說,這麼哭可不行,有身子的人可不敢這麼大哭,對腹中孩兒不好呢。”
眉兒聽了更是痛哭不已,邊上一宮女也禁不住悄悄落淚。錢夫人詫異極了,她往四下瞅瞅,未見夏荷,正欲問那宮女就聽殿外有人稟道:“煙妃娘娘來了。”
煙妃腹部這時已鼓得像個小山包了,錢夫人見了她正欲行禮,被她搶上一步止住道:“夫人快別多禮,我與眉兒親如姐妹一般,還望夫人勿要對我見外才是。”她說罷轉眸望向眉兒,見眉兒在低頭抹淚便又道:“眉兒,這好端端的,你怎又哭了?”
“眉兒近來時常哭麼?”“夫人……”煙妃瞥眼桌上她帶來的那些小孩衣物,略遲疑會道:“夫人想是還不知眉兒已落了胎罷?”“啊?……落胎?這……這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錢夫人驚得目瞪口呆。
“哎~~~”煙妃輕輕嘆口氣,扶著她在椅上坐了,又轉身拉著眉兒一塊坐下,這才將眉兒落胎一事細細說與她知曉。“啊喲~~~我苦命的兒呀~~~”錢夫人聽了起身一把摟住眉兒,“做孽喲,那蘇雲遙怎可如此狠毒?”
母女倆抱頭垂淚不已……
在錢夫人為眉兒落胎痛心流淚之際,霜兒正孤伶伶地倚在窗邊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默默出神……
初識錢其睿也是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季節,如果那晚她沒有暈倒街頭,如果他沒有打馬路過,又或者他即便路過卻未救起她,那麼她也就不會為著他的妹子去向杜元罡求情,或許杜元罡也就不會命她去接近他,更不會命她與他那個那個後再懷著身子進宮了罷?
可是,哪來那麼多的如果?
霜兒漠然地收回目光望向自已隆起的小腹,自從肚子一天天鼓起後,她開始莫名地想念錢其睿,想他溫和的笑,想他細膩的關懷,而他對她的好,杜元罡都曾一一給過她,只是……
她再次望向窗外,兩彎黛眉仿似攏著總也抹不開的愁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她依稀看見兒時的自已與杜元罡正在奔跑追逐,她不小心跌倒了,杜元罡扶起她,細細替她拍打著身上的雪花,一邊柔聲問她可有摔痛了?
在她被師傅毒打關進小黑屋後,他會悄悄跑來給她送吃的,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對她揮舞拳頭,來自他的毒打比師傅更甚!
為什麼美好的時光如此短暫?
為什麼她總對過去那份美好的記憶念念不忘?
難道是因為短暫才令她刻骨銘心麼?
憶起往昔,霜兒眸中的哀傷更深了……
自進宮後,煙妃將她獨自一人安置在“泌苑宮”後院一偏僻所在居住,不讓她隨處走動,也不許其他人來這,雖處皇宮,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繁華。煙妃偶爾會過來看看她,但也是打個轉即走,因她倆之間根本無話可說。
大多數日子霜兒都是一人獨坐窗邊,她時常動也不動靜靜坐在那,一任時間慢慢流逝……
突然腹中有輕微蠕動,霜兒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她抬手撫上方才胎兒蠕動之處,眸中漸漸泛起溫情,但隨即她又蹙起雙眉,她的孃親在哪?多年前她又在誰的腹中蠕動?
霜兒在知事後見別人都有爹孃曾怯生生地問過她師傅,她的爹孃在何處?卻換來一頓暴打,師傅告訴她,“你是沒人要的野種,不是我發善心撿你回來早餵了野狗,所以你得給我母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從那後霜兒再也不敢問她自已爹孃是誰?也從不再去想狠心丟棄她的爹孃了,然這會撫著隆起的小腹,她禁不住想,多年前她的孃親是否曾愛憐地輕撫過她?
一滴淚悄然自她臉龐滑落……
“快別哭了。”煙妃對錢夫人道:“眉兒還小,皇上如今又正疼著她,何愁日後不會再懷上?眼下最要緊的是調養好身子,哭多了傷身呢?”她說著起身端過兩杯茶水,一杯給了錢夫人,一杯給了眉兒。
“我真真是糊塗了,不說勸著眉兒往寬處想,倒惹得她傷心啼哭,娘娘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