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易婉玉房外,腦海中兀自迴盪著二哥的言語,不覺怔怔的出了神。呆立廊下,竟忘了敲門。
吱的一聲,房門半門,一隻皓白如玉的素手伸了出來,握住了他手。秦川略一定神,只見眼前是一張俏麗的臉龐,正是易婉玉。
她這時已將道袍改回了女裝,燈光下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低聲道:“怎麼變成呆子了?也不知道敲門了!”
秦川反握著她柔滑如凝脂的纖纖小手,心中柔情盪漾,微微一笑,問道:“你右肩的傷怎麼樣了,讓我瞧瞧?”
易婉玉妙目中閃過調皮的光芒,道:“早已包紮好了,不礙事。川哥哥,你這麼晚才來,到了門口卻不敢敲門,莫非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秦川一呆,道:“這也讓你猜著了。罷了,那我走了!”轉身欲行。忽覺右脅下一癢,已被易婉玉撓了一下。
秦川噗哧一笑,轉身捉住了她手,伸手便到她腋下呵癢。易婉玉格格一笑,向後便逃。二人嘻嘻而笑,攜手走進房來,秦川輕輕掩上了房門。
燭光之下,易婉玉一雙妙目凝視著秦川,伸手在他面頰上輕輕撫摸,臉現愛憐之色,輕聲道:“川哥哥,你瘦了!” ;秦川喉頭一陣哽咽,說不出話來。
兩人四目交投,執手相對,心意互通,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易婉玉輕輕抽出手來,取出錦帕,替他拭去臉上灰塵。
秦川凝目瞧去,仔細端相著她皓如白玉的面龐。易婉玉望著他的眼睛。抿嘴一笑,忽地鼻子微皺,扮個鬼臉。
燭光照映之下,只見她容顏如花,笑意盈盈,說不盡的美豔動人。秦川胸中微微一蕩,本欲將她身子摟入懷中,但為此容光所逼,忽覺自慚,痴痴的呆望著她。竟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念。
易婉玉忽地伸手摟住他脖子,在他臉上輕輕一吻,隨即後退一步,嘆道:“川哥哥,今日害得你會為了我吐血,都是我不好,不該作弄你……”不待她說完,秦川已長臂圍住了她纖腰,往她櫻唇上深深吻去。
二人此番分別。各歷兇險,彼此牽腸掛肚,焦慮憂急,當真是相思欲狂。此刻摟在一起,心魂俱醉,哪裡再捨得片刻分開?
過了好一陣,易婉玉忽然輕輕一掙。低聲道:“川哥哥,你今天吐了不少血,別再牽動內傷……”秦川熱情如沸。雙臂似鐵,緊緊箍在她腰身不放,低頭又去吻她。易婉玉頓時感到他心中的愛意,不免又驚又喜,心神激盪之下,伸手還抱,偎倚在他的懷中,任他恣意憐惜,恣意領受這溫柔滋味。
如此情意纏綿、**無限的摟抱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易婉玉微微仰起了頭,望著他的眼睛,幽幽的道:“告訴我,是怎麼受的傷?蘭姐姐呢?”
秦川喟然道:“蘭妹被他爹爹派人接走啦!”想起沐青蘭,不禁心頭泛起一陣惆悵。
易婉玉嘆了口氣,幽幽的道:“川哥哥,你真是一個多情公子!”秦川聽她話中微有揶揄調笑之意,呆了一呆,側頭瞧著她美麗的臉龐,但見她淺笑盈盈,輕嗔薄怒,越發風致嫣然,又不免瞧得痴了。
易婉玉纖指在他額頭輕輕一戳,嗔道:“呆哥哥,瞧夠了沒有?”
秦川臉上一紅,呵呵一笑,搔頭不語。
易婉玉道:“幾日不見,你的武功又大有進境,看來那本小冊子和大風堡的武功你全部融會貫通了!”秦川微笑道:“我每晚睡覺前都用功,只是沒你在身邊護法,否則應該會更加順利一些,對付起壞人來,也更有把握啦!”
易婉玉嘆道:“川哥哥,江湖兇險,我真後悔讓你答應義父做這個幫主了!”秦川一呆,道:“什麼?”易婉玉嘆道:“我現下明白義父為什麼傳位給你了。唉,他老人家其實是想借助你的武功和大風堡的勢力,對抗沐長風,保住百戲幫千千萬萬弟子的身家性命!”
秦川早已明白箇中情由,微微一笑,道:“那也沒什麼!”
易婉玉望著他臉,輕聲道:“如果你不做幫主,便會安全很多。只可惜現下你已成了眾矢之的,再也難以安穩啦!”秀眉一軒,又道:“川哥哥,你答應我把幫主之位交還給百戲幫吧!我陪你去一個遠離江湖紛爭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秦川一怔,過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嘆道:“只怕不成。”
易婉玉問道:“為什麼?你不是本來就不願做這個幫主的麼?”
秦川斬釘截鐵的道:“玉妹,我既已答允你義父,便不能言而無信,更不能不講義氣,不管全幫眾兄弟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