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非富即貴,身份決計不低!”
二人邊說邊行,躡手躡腳,從後花園來到正廳。其時月已西沉,天色昏黑,那院中並無燈火,四下裡漆黑一團。
在院中轉了一陣,並無異常。秦川靈機一動,從地上撿起半塊瓦片,拉著卓瑪藏匿在庭前數叢花樹之中。他手上使力,將瓦片擲出。這一招卻是跟易婉玉所學,叫做“投石問路”。
啪的一聲響,那瓦塊落在屋簷之下。靜夜之中,聲音著實不小。
須臾之間,忽聽得西廂一間房中“啊”的一聲輕響,有人打著呵欠,開門走出,罵道:“你奶奶的,祁老四,這麼快便回來做甚?滿天雲大爺催得緊,你小子……咦,怎麼沒人?”
那人這才警覺起來,四下裡東張西望。
便在這時,另一間房門打了開來,一個女孩子聲音道:“祁老四又回來了麼?還想再比劃不成?丁老五,有沒有二位仇幫主的訊息?”
秦川伏在花樹之間,聽到這女子聲音,登時怒從心起,握緊了拳頭。原來此女便是牛超的妹妹、混入大風堡臥底的牛芸。
只聽先前說話那人喘了口氣,道:“不是祁老四,可能是塊瓦片掉地上摔碎啦!這該死的破房子!”罵了兩句,又陪笑道:“沈大姐,你先別急,暫時還沒仇幫主的訊息!各隊人馬自從接到‘二蜂’的飛鴿傳書後,急急忙忙趕往九里山,先到的兄弟們都說沒見著仇幫主。不僅僅如此,連黃蜂幫總舵的人也一個鬼影都沒露面!沈大姐,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甚麼鬼名堂?”
牛芸甚感不耐,怒道:“放你孃的臭屁!能有什麼鬼名堂?丁老五,你一點兒訊息也沒有,卻深更半夜鬼叫什麼?還讓不讓老孃安穩睡覺了?哼,剛才那個祁老四不服老孃管束,沒上沒下的頂嘴,居然還想動刀子,結果三十招沒過,便被老孃的鐵尺子在那傢伙屁股上刺了兩下,現下還不是乖乖地聽話辦事?丁老五,你服不服我?”
那丁老五忙陪笑道:“我服,心服口服!能在鼎鼎大名的‘俠義大風堡’中來去自如,毫髮無損的全身而退,連滿天雲大爺也對‘粉面妖狐’沈大姐你誇口不絕,還委以重任。嘿嘿,我丁老五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可不像祁老四那個只懂偷雞摸狗的飛賊!”
牛芸哼了一聲,道:“算你識相!我沈芸從不虧待屬下。只要肯出力辦事,上頭若有甚麼好處分給大夥兒,決計短不了你的一份兒!”丁老五笑道:“那是,那是!咱們第六隊有沈大姐來指揮,好處自然也決非其他各隊所能及得上!嘿嘿,時候還早,您老先歇著吧!明兒還要趕路呢!”
沈芸嗯了一聲,吩咐道:“祁老四一回來,便讓他來見我!明早人一到齊,大夥兒悄悄在徐州城郊的山村、寺廟、道觀各處先行住下,聽候二位仇幫主和滿天雲大爺吩咐。這次若能一舉把‘俠義大風堡’蕩平了,人人皆有重賞!”
她越說越是興奮。鼻子唔唔兩聲,讚歎道:“嘖嘖嘖,滿天雲大爺所贈的這種西藏檀香可比咱們中土的麝香好聞得多啦!連在院子裡聞起來也都那麼舒服!好香,好香!”這才進屋歇了。
秦川和卓瑪二人待那丁老五也進屋關門,院中恢復寂靜,這才從花木叢中緩緩站起身來。
剛才他本欲跳出來制伏二人,逼問沈芸受何人指使、到大風堡臥底都做了些什麼。但他現下身為武林兩大幫的幫主,屢歷兇險,已非初入江湖的鹵莽少年,遇事頗能想上幾想。因此甫一動念。跟著便即忍住。側耳細聽,登時察覺這個宅院的各處房中至少有二十餘名武林豪客。
以他此刻的武功修為,更兼卓瑪相助,想要收拾這幹人。自非難事。但他聽得沈芸和丁老五的對答。已猜出這個宅院只是敵人眾多藏身之所的其中之一而已。而這些人中只有沈芸一個小頭目。滿天雲、莫非邪等首腦人物全都不在。他心下尋思,倘若此時動手,會不會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只不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仔細思量,那沈芸橫看豎看,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一張圓圓的漂亮臉蛋兒,活潑可愛,天真爛漫。若非親耳聽到,焉能相信她竟是一個滿口髒話、老氣橫秋的江湖成名人物?念及‘粉面妖狐’沈芸,不覺又想到百戲幫的“女祝融”桑青虹,也是個看似楚楚可憐的纖弱姑娘。然而偏偏是這位桑姑娘,竟令江南玉簫山莊的高手上官翼一時大意之下,幾乎燒成焦炭,思之寧不可畏?
一時腦中諸般念頭紛至沓來:“沈芸,桑舵主,過少夫人,甚至玉妹,都不可以貌相來等閒視之。莫非邪何等厲害的角色,卻也差一點便栽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