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皮裘斗篷,腰懸長劍,冒著陣陣朔風策馬而行。
秦川見易婉玉仍心傷百戲翁之死。終日玉容慘淡,愁眉深鎖,便想方設法哄她開心,時不時的扮鬼臉、說笑話。甚至在馬背上連翻跟斗,諸般動作表情,花樣百出。極盡誇張。
易婉玉滿腹愁思,本不願理睬他,卻也經不住他如此怪模怪樣,過了半晌,終於忍俊不禁,“噗哧”一聲,被他逗得笑出聲來。
秦川拍手笑道:“好妹子,這樣才好看!你義父已經走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該當好生過活才是。我想百里伯伯也不願見到你整日價愁眉苦臉的,我可有好長一段日子沒見到你笑了,心中當真不勝感慨。古人說的好:‘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定是為了你這等花容月貌的佳人而寫的!”
易婉玉白了他一眼,搖頭道:“川哥哥,你越來越學得油嘴滑舌了!”
秦川微微一笑,側頭向她細細望去,冰雪上反射過來的強光斜映在她臉上,但見她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泛出一層胭脂之色,淺笑嫣然,嫵媚動人,端的豔麗異常,禁不住怦然心動,隨即長長嘆了口氣。
易婉玉妙目凝視著他,微笑道:“川哥哥,你花了這麼多心思把我惹笑,自個兒卻幹麼唉聲嘆氣起來?”
秦川嘆道:“你這般美貌,讓人越來越著迷。唉,再這麼一顰一笑,當真傾城傾國,卻讓我輩凡夫俗子,怎生把持得定?”
易婉玉俏臉一紅,一頓馬韁,加速前行。秦川拍馬追上,急道:“我說的是真的!不騙你,你笑的樣子真好看!”易婉玉回眸一笑,輕聲道:“好了,我相信你啦。其實你便是甜言蜜語哄我,我心裡也很快活!瞧你急得什麼似的!”
二人嬉笑一會,胸中均感喜樂無限,煩憂大減。
雙騎並馳一陣,行人漸稀。秦川忽地嘆了口氣,望著道旁的茫茫雪原怔怔出神。易婉玉叫道:“喂,怎麼老是長吁短嘆的,是不是又在惦念你的沐大小姐和卓瑪妹子啦?”
秦川苦著臉,搔頭道:“卓瑪好端端的在峨眉山學藝,沐姑娘跟著她爹也平安無事,我心裡很是放心。倒是有一個人啊,雖然天天在我身邊,我卻還心裡老是放不下,你說奇不奇怪?”
易婉玉一呆,只見他目不轉睛的瞧著自己,心裡想著他的話,不由得笑靨生春,眼波欲流,曼聲唱道:“高山上蓋廟還嫌低,面對面坐著還想你……”
秦川聽她這兩句歌詞,細細回味之下,不禁魂為之銷,拍手讚道:“玉妹,這曲兒真好,‘高山上蓋廟還嫌低,面對面坐著還想你’,唱到人心坎兒裡了。”
易婉玉微笑道:“這是我路經山西呂梁時偶爾聽鄉民唱的俚曲兒,只記住了這兩句。”一雙妙目凝視著秦川,輕輕道:“川哥哥,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我,實是好生歡喜!你放心吧,義父雖走了,我會好好活著,為了義父,更為了你!”
秦川大喜,道:“有你這話,我便真的放心啦!好妹子,咱們比賽,看誰坐騎跑得快,跑得慢的便罰酒如何!”易婉玉笑道:“比就比,可不許耍賴皮!”(未完待續。。)
二七、破心有術(二)
二七、破心有術(二)
當晚在一處小鎮上投店歇宿。晚飯後秦川來到易婉玉房中,見她正從包袱中取出一個小包,問道:“是什麼好東西?”易婉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東方道長臨終前送給我的,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辦理義父後事,便沒顧得上看這包裡的東西。”
當下將布包開啟,取出裡面一團物事,抖開一看,見是黑黝黝的一件背心,薄如蟬翼,拿在手裡既輕又軟,非絲非毛,不知是甚麼質料所制。
秦川回想當日東方權臨終前相贈此包時,曾有“送給你做嫁妝罷”之語,只是未曾說得清楚,便問:“道長將一件背心送給你嫁妝,那是何意?”易婉玉臉上一紅,搖頭道:“我怎麼知道?”將那背心舉在燈前一照,仍不見光亮,凝目端相了一會,沉吟道:“川哥哥,我曾聽義父說過,故老相傳,江湖上有一件‘烏絲背心’,系用烏金絲、冰蠶絲、和金絲猴毛混同織成,乃是一件刀槍不入的防身之物,想來定是這件寶貝了。”
秦川道:“這背心若是真的刀槍不入,東方道長為何不穿在自己身上?”易婉玉嘆了口氣,道:“你不瞭解這位‘武林判官’,他是前輩高人,向來自負功夫了得,孟津被襲之前,只怕從未敗過。區區一件背心,他又怎會放在眼中?”
秦川默然,心想:“若是東方道長穿上這件背心,這次未必會死在餘飛的短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