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泥灰紛紛灑落。他隨手將手中的泥灰向肖玉安劈面一摔,泥灰直如勁矢飛射,肖玉安倏然飄身而退,阮大鋮趁機撲出門外。
肖玉*劍一蕩,手腕轉處已使出一招“煙迷三界”,分刺阮大鋮上中下三路,虛實互變,使阮大鋮分不清哪一劍是實劍。高手比招,如功力相匹,那就看誰變招的快慢虛實而分勝負了。
眼看就要刺中阮大鋮的中路要穴。阮大鋮原用“氣奪河山”的壓招忽變為“撥草尋蛇”的刁招。他的左手似鋼鑄似的刁住了肖玉安的劍身,右手一招“五更寒星”,劈面向肖玉安抓來,五指未到已勁氣激面。肖玉安向左後撤一步,又與阮大鋮面對,手中的劍略斜,用了一招“九界同歸”,用力挺刺阮大鋮的右肋,“嗤”的一聲刺破了阮大鋮腋下的長衫。
阮大鋮面色森寒,雙目暴出兇光,右臂一壓,左手一招“萬里消魂”又向肖玉安撲來,口中大呼小叫著“快抓刺客,快抓刺客……”
肖玉安見一時難以取勝,又聽到前面的護衛呼喊著向後面湧來,恐難以脫身,一招“大漠孤煙”,已飄上屋頂。他回首一看,馬士英的居室房門洞開,一個蒙面人正在踢翻了桌凳,大喊著“馬士英你這奸賊出來,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司徒青雲露出驚訝之色,心道:“這聲音有點耳熟。”
肖玉安亦感深奇,問司徒青雲道:“你有無看見馬士英已逃去?”
“沒有,”司徒青雲道:“門是那蒙面人推開的,憑空沒了人影,室內肯定有暗門或通道。”
整座豪宅已亂成一團。
肖玉安道:“你下去阻住前來救護的人,我再去與阮大鋮決鬥,不救出李姑娘咱們誓不罷休!”
一隊護衛已從廳堂邊的通道急奔了進來,司徒青雲迎了上去。三招一過,五六個護衛已一命嗚呼,其餘的一時躊躇不前。
對面的蒙面人也忽然不見了身影,室內滿地都是被踢得凌亂的白銀。室內設有暗門地道,那人定是尋到了暗門追下去了。忽聞前面院落中傳來金鐵相交之聲,眾護衛大聲吆喝,馬士英正高聲指揮,道:“藍羅多,黎山雕,且莫讓他走了。”
阮大鋮見勢不妙,挾著喊叫撕抓的李淑書奪路而逃。肖玉安早已攔住了去路。
兩奸相比,馬士英棋先一著,比泥鰍還滑。
肖玉安對阮大鋮冷笑道:“人家馬大奸相就是比你聰明,早溜到地底下去了!你是不愛地道愛女人。你以為我不瞭解你的過去,你認魏忠賢為老子,是漏網的閹黨餘孽。崇禎時你早為自己設計了退路,故只廢了你的官職。你退居在秦淮河邊,整日嫖娼狎妓。弘光帝朱由崧本來就是一隻蠢豬,你又與馬士英勾結,獲得了官職。你只知媚上,與馬士英把持朝綱,排斥正直剛毅之士。朱由崧被你倆所教唆,蠢豬又變成了淫狗。你兩人三度禍國殃民,如今又到江南來為非作歹。”肖玉安指著馬士英房內的滿地白銀道:”你倆本是喪家之犬,又依仗著方國安的權勢,出謀劃策,各得利益。阮家怎會生出你這麼一個以誤國為榮的無恥之徒,江南百姓恨不能食你倆的肉,寢你倆的皮!今日我叫你到地下去*,唱你的《燕子箋》《春燈迷》的戲文吧。”
肖玉安淋漓酣暢地罵罷,疾如靈蛇般地刺出一招先發制人的“統攝群機”。阮大鋮只好丟下李淑書,伸手便抓向肖玉安的手腕。肖玉安劍尖一挑一絞,已將阮大鋮的右手卷在劍光裡。眼看就要斷臂殘腕,只見阮大鋮左袖勢挾千鈞地向肖玉安的面上拂來,肖玉安只絞下了他的一截大袖。肖玉安聽前院已寂靜無聲,想必那蒙面人已走了。
“阮禿驢,你還在這裡磨蹭呀,快接刀。”馬士英不知從甚麼地方鑽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使的是兩支鴛鴦拐,一個用的是兩把護手鉤,使拐者眼珠亂轉,使鉤者神色木然,並列站在馬士英背後,看著肖玉安與阮大鋮相鬥。馬士英一見肖玉安,咬牙獰笑道:“又是你這小子!”去年方國安與肖玉安交手時,他在人眾堆裡見過他。
馬士英曾任鳳陽總督,馬上功夫嫻熟。他命兩人先退到一旁,道:“你兩看好了,待本相將他拿下。”那兩人木然地退到一邊。他使的是長槍,抖出一朵朵碗口大的槍花刺向肖玉安。
阮大鋮刀雖在手,但功夫遠不及鷹爪功。他繞著肖玉安東一刀西一刀的亂劈。肖玉安有些首尾不能相顧。他急中生智,一手格開了馬士英的長槍,反而欺近到阮大鋮的身邊,用出了“九峰廣明劍法”中最具威力的殺著“天地澄澈”,劍光過處,兩人的兵刃一齊震落在地。阮馬兩人這才亂了心神,向兩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