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如生、神氣沖和,竟與席應真一般無二。
樂之揚只覺頭皮發炸,只恐釋印神驀然睜眼,跳將起來,慌忙放下玉蓮,跑回葉靈蘇身邊,低聲說:“葉姑娘,這個釋印神會不會沒死,只是,咳,只是處於蜇龍之眠?”
葉靈蘇嚇了一跳,登時心跳加劇,她強自鎮定,瞪了樂之揚一眼,咬牙說:“嚇唬人麼?我可不怕。”
樂之揚哭喪著臉道:“你不信,去看他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死人,倒像是睡著了一樣。”
葉靈蘇打了個寒戰,越想越怕,恨不得給這小子一拳。兩人目光相接,均能聽見對方心跳。過了一會兒,並無動靜,葉靈蘇鬆了口氣,恨恨道:“撒謊精太可惡。釋印神是宋朝時代的人,即使進入蟄伏之眠,也不可能睡足五百年。”樂之揚納悶道:“那為何肉身不壞?”葉靈蘇道:“這是佛門秘法,緣由只有天知道。”
又過一陣,門外傳來撲撲之聲,樂之揚大吃一驚,叫道:“糟糕,只顧席道長,忘了那三個狗賊。”湊到門前一看,驚訝發現,鷹巢中空無一人,飛雪回到巢穴,正在那兒走來走去。
樂之揚明白,白隼機警無比,有人藏在附近,它一定不會歸巢,想到這兒,撤去自來石。葉靈蘇吃驚道:“你做什麼?”不及阻攔,樂之揚推門而出,飛雪驟然見人,作勢撲擊,見了是他,方才收起翅膀,咕咕直叫。
樂之揚快步走到懸崖邊,但見那三人行將落地,沿途的木樁均被拆除,樂之揚又驚又怒,忍不住破口大罵:“好狗賊,恁地歹毒!”
此間絕壁天生,陡然筆立,縱是頂尖高手,沒有木樁,也無法上下。三人撤去木樁,存心將樂之揚等人困在山上,無水無糧,不過數日,一定飢渴交迫而死。
這一計十分歹毒,樂之揚扯起嗓子大罵,下面三人聽見,均是大笑。竺因風屢吃大虧,對樂之揚恨之入骨,聽見罵聲,只覺快意,高叫道:“臭小子,看你還張狂什麼?再過三日,老子來給你收屍。”衝大師也說:“樂老弟,你若怕死,儘早投降。交出半本《天機神工圖》,我就放你下來。”
樂之揚怒從心起,叫道:“圖沒有,尿有一泡。”扯開褲帶,衝著山下大大放肆。葉靈蘇本要上前,見狀面紅耳赤,退入墓室,暗罵不已。
下面三人驚怒交迸,唯恐沾上尿水,紛紛抱頭逃竄。樂之揚大覺解氣,哈哈笑道:“狗東西,老子這一曲《高山流水》還行麼?”三人躲到林邊,大聲叫罵,樂之揚奮力回罵,罵得口乾舌燥,方才各自收兵。
眼看敵人消失,樂之揚坐倒在地,滿心沮喪,一難未平,一難又起,這一下陷入絕境,恐怕再也無計脫身。
葉靈蘇走到崖邊,望著下面呆呆不語。這時呼啦一聲,飛雪竄上天去,盡情盤旋。樂之揚望見白隼身影,眼中一亮,忽地拍手笑道:“我有法子了。”
葉靈蘇忙問:“什麼法子?”樂之揚指著白隼:“我們下不去,它也下不去麼?”
“這可難了。”葉靈蘇沉吟道,“捕獵活物是鷹隼的天性,木樁無知死物,你讓飛雪運送,它一定莫名其妙。”
“船隻不也是死物嗎?麻雲能搜尋船隻,飛雪怎麼就不能運送木樁?”
“你懂什麼?”葉靈蘇冷冷說道,“馭鷹術有兩個境界,一是取活物,二是取死物。前者天性使然,後面一個境界,須使鷹隼洞悉生死、分辨百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你若能使飛雪運送木樁,也就能讓它搜尋航船。”
樂之揚豪氣大生,打起精神,發號施令。木樁拆除以後,全都散落山下,如果白隼聽命,大可手到擒來。
飛雪俯衝而下,一轉眼,抓了一隻野雞上來。樂之揚看得一呆,唯恐葉靈蘇譏諷,故作滿不在乎,笑嘻嘻說道:“好哇,咱們循序漸進,先抓活的,再抓死的。”說完又發號令,飛雪下去,過不多久,又抓了一隻野兔上來。
樂之揚老大羞慚,回頭一看,葉靈蘇坐在一邊不見喜怒,當下大聲咳嗽,說道:“先抓飛的,再抓跑的,這一次總是地面上的東西,比起野雞大有進步。”說完叫過飛雪訓斥一番,白隼儼然受教,垂頭喪氣。接下來,第三次出發,去了足足一刻鐘的工夫,樂之揚正覺不耐,忽聽銳聲尖叫,探頭一看,飛雪抓了一頭小野豬,奮力飛了上來。
小豬落地,還是活的,慌不擇路,掉頭就跑,不防外面就是懸崖,登時一頭衝了下去。飛雪不待它落下,展翅衝出,凌空拿住,狠狠一嘴啄死,而後抓到洞中,丟在地上,一雙烏珠盯著樂之揚大邀其功。
樂之揚哭笑不得,“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