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的估算,房間不會超過10個平方。四周沒有任何一個窗戶,門是唯一可以通風和出入的地方。房間裡散發著一種潮溼的黴味,鑽進嗓子眼,讓人感覺噁心。我忍不住一個箭步退了出來。
可是我卻清楚的看到,房間裡除了一張單人木板床和零落在地上的鍋碗瓢盤,真的沒有任何插腳的地方,我真佩服那對小夫妻是怎麼呆在裡面生活的。
最後,夫妻倆找到他們做飯的刀,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開啟我房門的工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我弄開了門。
門開了,我並沒有任何要他們進來的意思。他們站在門口,把著門框。踮著腳尖,一副靦腆的樣子,打量著我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女人終於說了一句話:怎麼從來沒看見過您先生啊?我怔著臉說:我還沒結婚。女的臉紅了,似乎說錯了話,低著頭,不敢搭腔。男人不好意思地說;那您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啊。我沒回答。
兩個人,半響沒說話。不知道是誰先看到了我放在客廳的電腦,便忍不住說:您有電腦呢!
我心裡一個咯噔,民工也懂電腦?我說:是啊,你會上網麼?
男的撓了撓頭皮說:我們讀大學的時候,有電腦課,上過機。
我嗖的渾身一陣發涼,大學?他們是大學生?可是怎麼看怎麼不像阿!
我心裡多少有點被欺騙的感覺,就故意問:那你們現在做什麼工作的?你們什麼學校畢業的?讀的什麼專業啊?
他們抿了抿嘴,有點不好意思,我以為這下可揭穿你們了,真虛偽!
突然男的開口了:我們讀的學校不好,也就是個三流大學,我跟我老婆是一個大學的又是同鄉,她讀文科,我讀理科。現在我做業務員,她在餐館當服務員。
我撇了撇嘴,“哦”了一聲。
“我是某大學研究生畢業”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才發現,門口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我有點失落,猜測著他們有沒有聽到我提到某大學這個重點大學的名字。
………【2nd】………
眾所周知,這幾年擴招,大學生可謂是遍地爬。大學容易讀了,可是就業卻難多了。三流大學的畢業生,真的是連民工都不如,要體力沒體力,要腦力又夠不上格。而且三流大學學費並不見得低,甚至要比好的大學要高很多,我就知道很多三流大學學費高的驚人。
看這對小夫妻,估計是農村出來的,當初他們也許並不知道,花光家裡的積蓄,得到的這一紙文憑,原來在這個社會里也許什麼都不是。揹負著一身債務,出來打工才知道,原來三流大學的大學生只能跟小學沒畢業的靠體力吃飯的民工是一個層次的,都是命比紙薄,人比命賤的。
第二天,雖然我內心深處還在揣測著,他們拿刀給我撬門技術這麼好會不會哪天趁我不在也會這樣熟練的順手?可是總還是覺得別人幫了忙過意不去,就買了幾斤南方的水果給他們拎了過去。
他們似乎受寵若驚,說什麼也不要。我就告訴他們這是廣州這邊的規矩,找人幫了忙,一定要表示的,不收就是不給我面子。他們才誠惶誠恐的收下了。
沒過一會,他們又來敲我的門。我以為是他們是把水果又送回來的,結果開門後的第一句話就說:請問,這水果最多能放多久?我詫異的望著他們,心裡有點氣,心想:難道他們以為我給他們買的水果過期了?我正要發作,他們便補充一句:能放到過年回家麼?我愣了,他們說:過年沒啥帶回去的,這水果一定不便宜吧?我們想過年回去的時候帶回去當年貨。我有點哭笑不得說:廣州天熱,不能放那麼久的,個把星期就得壞了。
他們有點無奈,說了句謝謝,就走了。
可是我明明聽到:男的對女的說:要不我們想辦法留到8月15,過節的時候打打饞吧。
一個月後,農曆的8月15,單位每人發了一盒高階月餅,拿回來後,我拆開嚐了一個,感覺很難吃,就想丟掉。
經過那個儲藏室的門,我改變了主意,想著丟了也怪可惜的,他們那麼可憐,倒不如給他們過節的好。
看著門虛掩著,我沒敲,就徑直推開了,那盞昏黃的燈亮著,兩個人蹲在地上,男的正在小心翼翼的切一個小小的月餅,正準備把一塊稍大點的給老婆吃,看到我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說不出話來。女的正低頭啃著明顯已經有點壞了的水果,吃的津津有味,我看到她沒有削皮,番石榴和火龍果都是帶著皮吃的。
男人呆了五秒,趕緊要把那塊稍微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