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楚修月覺得自己這樣冒險跳下去就可以救得了溫小喵,更不會是他為了救溫小喵而奮不顧身,同生共死那麼肉麻的情節現階段還不可能發生……他只是有點呆不住。
既來之則安之。二狗子、溫小喵如今都在禁制保護之外,要死也不會只死他一個,好說也有幾個墊背的是不?他想到這裡,就變得無比安心了。
當然。溫小喵根本不知道楚修月是如何的黑心腸,她昏過去了,準確來說,是睡過去了。
看似黑猛的旋風其實很溫和,她跌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適,相反,被這風裹著那叫一個舒服,就好比突然掉在了一堆剛被陽光曬乾的棉花上,四周圍都軟軟的。溫溫的,她臉朝下,也沒被磕得鼻青臉腫,只覺鼻端蘊著一絲淺淺的香味,蝕骨入魂。十分醉人。
好香,好好聞。
溫小喵本來就只有一半神志遊走在脫線的邊緣,這樣一來剛好,連掙扎都不用,就直接兩眼眼一閉,沉入了夢鄉。
身邊無數幻象,走燈馬似飛過。又“嗖”地一下退回來,圍著她不停地轉,可是溫小喵一點也沒感覺到。
相比其他幾位,她簡直幸運到不行。
黑暗中,降下許多散亂的花瓣,花瓣中有女子妖嬈起舞。翩翩躚躚,看得二狗子和兩隻犬妖心神盪漾,血液沸騰。那些舞動的女子,做出各種誘惑的姿態,或撅臀。或扭腰,或拗胸,或甩手,連貫一氣,盡力煽動著嫵媚風情。
二狗子看著看著,就露出了狼妖好色的本性,饒是心中再抵抗也拗不過一顆思欲不滿的心。他忘記了菜菜,忘記了煮著肉湯的大鼎,他狂叫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了片片,然後光著屁股蛋拖著尾巴,懷著滿腔奔放的情意,朝著那些扭手擺腰的美人兒跑去。
口水飄飛了一路。
花瓣連著串兒,在他身邊一一劃過,深色的天幕只留下一串軌跡繁複的殘影,滿眼繚亂。
而另一邊——
討厭的香味。
楚修月皺皺好看的眉毛,又再祭出了細水劍,他略略掃了一眼流血的肩膀,緩緩垂下了眸子。那些美麗妖姣的女子在他身邊輕拂袖裳,將那淺淺的花香攪亂,再盪開,她們極盡挑逗之能,不遺餘力地討好他,她們媚眼如絲,她們姿顏如魅,一顰一笑毫不含糊。
可是楚修月卻連看也沒看她們一眼。
再抬眼時,他眸中便只剩下兩道冷芒:“我從來不對女人下殺手,識趣的,滾遠一點。”
“難道你不是喜歡女人?”那些舞動的女子繞著他走了一圈,再露臉時,卻將身形拔高了不少,漸漸的,寬肩窄腰,露出了男兒態,“那變成男兒身,這位道友總是會喜歡的吧?”
聲音由細變粗,由高轉低,溫柔得可以擠出水來。
同樣的媚眼,由唇紅齒白的男人使出來同樣很有殺傷力。
可是有溫小喵珠(豬)玉(頭)在前,楚修月卻只感到好笑。
是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動作,不管看起來該是多麼迷亂誘惑,換上溫小喵那張臉就會顯得格外滑稽。這時候,他已經忍不住笑了。
冷月公子的笑得傾倒眾生,光豔逼人,倒令幻影們有些錯愕迷亂。
……
溫小喵美美地睡了一覺,精、氣、神三樣都透支嚴重,睡覺當仁不讓地成了頭等大事。
幾重漂亮的幻影圍著她,想把她從夢裡弄出來,但是都沒有成功。
她們眼睜睜地看著溫小喵蜷成一團,呼吸平穩而悠長。
“怎麼辦?他沒有反應啊。”幻影一號將衣服都脫光了,蹭著溫小喵滾了幾個來回,可這眼前這位小良人卻眼皮也沒睜一下,就摟著美人繼續睡了。她的口水流在幻影一號光潔的背脊上,溼漉漉地一片。幻影一號被她壓著,有些無奈地問幻影二號。
幻影二號想了想,道:“入夢去,這世上還沒有我們弄不乾淨的男人,除非他不是男人。”
幻影三號點點頭,應喏道:“好,就讓他瞧瞧我們‘夢煞’的厲害。”
招呼好幻影四五六七八號,除了被壓得像塊肉餅的幻影一號。餘人手拉手連著一個圈,不一會兒,她們腳下就生出了黃綠色的法陣,像一團十六瓣菊似的緩緩轉動。綠色的菊影飄忽,慢慢往裡收,而與此同時,七條幻影也跟著越縮越小,驀地,化作一點星芒刺向溫小喵眉心。
“砰!”
一陣金光掃過,剛觸及溫小喵的綠色星芒被用力彈出。
一方青玉印蹦了出來,十分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