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日裡恩恩愛愛那叫閨趣,搭上個素不相識的美貌女子,那就叫晦氣了。
明明是青天白日,沈飛偏覺得烏雲蓋頂,印堂發黑。
謝小緩拉著他一口一個“沈郎”叫得甜蜜蜜,柳蓮擰著他的耳朵,一聲聲“負心漢”吼得驚天動地。有人站出來勸謝小緩,有人偷偷地扯柳蓮的衣袖,但數來數去都是看戲的多。文傾峰弟子看不慣渠冰峰弟子的浪蕩樣兒,早巴不得他們當眾出醜。
但——
渠冰峰端玉真人有云:招惹外派弟子的,不死也要脫層皮。
也不是怕被連累,就覺得沈飛這小子享了豔福始終得擔待些,只要兩位姑娘不打起來,負心漢是死是活也是其次了。
柳碧氣得雙目圓睜,指著沈飛的鼻子就罵:“不識相的,枉我平日那般疼你遷就你,你就是這般對我的?你是不是嫌我老了膩了?你只要說句話。我現在就踹你下雲梯。”
沈飛一邊將謝小緩手裡攥著的袖子往回抽,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釋:“柳師姐誤會,我根本不認得她,天下姓沈的那麼多。可不得是我,你與我朝夕相對,怎會不知我底細,我身上有幾根寒毛你都清楚,哪些不知我肚裡腸子有幾道彎?師姐啊,你太高估我了。”
有弟子不相信,指著他嘻笑:“誰不知道端玉真人座下的弟子最是荒唐,解釋就等於掩飾。”
陡地,謝小緩的啼聲尖銳,直插雲霄。原本被沈飛解救的袖子又到了她手裡,捻是皺巴巴像鹹菜似的,拭著淚:“沈郎,你好狠的心,吃幹抹淨了便一走了之。奴家尋你尋得好苦,嚶嚶嚶嚶……”
沈飛又拔袖子,一邊紅著眼睛向柳蓮解釋,一邊苦著臉道:“這位道友,你可別害我,師門有令,絕不可與外派女子苟且往來。就是老天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柳碧用力擰著他的耳朵,擰著他哇哇叫,她恨聲道:“不敢也敢了,說不做也不做了,你還狡辯?”
謝小緩大哭道:“沈郎你不可如此無情。奴家,奴家已經有了你的骨肉……”
一石擊起千層浪,這句才是重點。沈飛一般端正的臉被這突然降臨的噩耗轟歪了,半晌沒反應過來是說自己。
他張大了嘴,嗯啊半天。就見兩人條人影都失控地向他撲來,一個哭喊,一個怒罵,鬧得天都快塌了。
厲言被這混亂場面驚得幾乎石化,求助地目光睃巡良久,才落在溫小喵身上。該死的溫小喵還倚在門上喝酒,該死的笑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那些雌雄莫辨的臉看得真正欠抽,厲言攥緊了手裡的玉牌,勉力分開看熱鬧的人朝她走去。
溫小喵就著酒壺喝了一大口,搖搖頭,對著沈琅琅低聲說了句什麼,站在不遠處的發呆的姬冰玄赫然聽見:“看見他們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姬冰玄立時像被雷擊,黑口黑麵地衝著她擠過來,一把奪走了她手裡的酒壺:“溫小喵你夠了!小緩她不過一介弱質女流,與你無怨無愁,你何須如此?”
此時更有一人冷冰冰地向她發問了:“溫小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一大早弄出這樣的一齣戲,究竟是做給誰看?”
做給誰看?當然是做給你看哇!
溫小喵抬眼一看,卻見一人道袍飄揚,眸色冰寒,直挺挺地立在喧囂的邊緣。霍玠。
懷著同樣問題的厲言被人搶白,反倒說不出話來。
溫小喵攤攤手,指著謝小緩道:“我救了她,好人做到底,帶她來山上尋她的‘沈郎’,有什麼問題?霍師叔,你憑什麼認為事事都與我相干?我溫小喵何德何能,能入師叔你的法眼,啊?”
霍玠的手按在劍鞘上,直恨不得當場將她劈成兩半。溫小喵記仇,沈飛和柳碧害過她,霍玠傷過她,她也沒做什麼,找個人治治他們已經算是以德報怨了。有弟子在文傾峰鬧事,地位最高的親傳弟子理應首當其衝,這樣一道轟天雷丟過去,霍玠立時焦頭爛額。
可也,尋不著她的錯處。
“師叔,說話做事,要有證據。弟子相信師叔一向公允,不會隨便錯怪好人的,對不對?”溫小喵睨著他一笑,一雙大眼睛裡盡是狡獪。
霍玠忍著一肚子邪火,定了定神,陡地一揮手,指了幾名門內門弟子道:“將這三人帶往明鏡閣,請師尊定奪,厲言,去請端玉師叔一道前往。”他冷傲的目光瞟向溫小喵,又是一揚袖,剛要開口,就聽溫小喵重重地打了個呵欠,側頭看向姬冰玄。
“那姬什麼,謝小緩是你軒轅家的姬妾,來龍去脈你最清楚,也就是說沒我什麼事了,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