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回事就行。符紙貴的可以賣到一錢銀子一張,最便宜的也要六個銅板。不需要唱道場的時候,他們就靠這個餬口。
在這一行做得久了,溫小喵不免對這種文字有直觀感受,徑自作出反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只是她沒想到,那些看起來又怪又醜的文字,居然真的可以召出仙法。
而她師父,定然也不是一個天天酗酒看姑娘洗澡的無恥老道那麼簡單。
騙不下去了!
心隨意動,她看到那些字,身體裡那個伴著呼吸悸動不已的法寶突然就來了精神,它興奮地一蹦老高,從溫小喵腹中升騰而上,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衝出了天靈蓋。
“不、不認得。”還嘴硬!
溫小喵剛說完這幾個字,便覺得渾身一軟,頭腦發暈,差點癱倒在地。
屋中金色的咒光時明時暗,青罡印浮在半空中,誇張地上下襬動,神氣活現。萬物皆有靈,原本是死物的東西,被她煉化之後,就有了靈物特有的反應,喜怒悲樂,一樣也沒落下。
它活潑有餘地擺出各種恣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舉動分明是給了溫小喵迎面一個耳光。打臉打得響亮。
溫小喵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曾經累積於體內的疲憊傾瀉出來,流躥入奇經八脈,爭強鬥狠的後遺症也就跟著來了。她沒站住,整個撲進了面前的水盆裡。
“妹夫啊,破石頭你到底會不會看臉色!”她在心裡悲嚎。
“溫小喵!”楚修月伸手扶起她,將她臉上的水小心拭淨了,才隱隱想起些事,他沒再追究她是否說謊,而是翻掌擎住那冰涼的小手,慢慢注入了一絲木靈之氣。
木靈之氣沿著她的周身經絡遊走不定,一路暢行,卻依舊是在丹田附近卡住。
他放出一縷神識,看見那顆金色的丹體還在,似乎比初見的時候還壯大了一點,它旋轉著,帶動著周身金光熠熠,這一次,它並沒把楚修月灌注的真氣擋回,而是毫不留情地將其吞噬掉了。
一縷靈息,到了溫小喵丹田門,突然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死靈根,原來是這樣形成……”
溫小喵的身體裡有一顆金屬性的靈珠,是它從源頭上堵住了溫小喵的靈息,說得淺顯一點,就是溫小喵純粹的木系靈根被它完全剋制住了。
一顆金珠和一塊頂級的金系法寶,加諸在沒有任何修煉根基的溫小喵身上,無疑是兩座沉重的大山。
溫小喵一生命途,就被這兩件東西毀得差不多了。
錯了,原來都錯了!楚修月搖頭。
溫小喵的視線模模糊糊,她看不清楚修月眼中的痛惜,也看不清楚青罡印欺在主人頭上得意顯擺的死德性,她很困,恨不得這一覺能夠長睡不醒。
“溫小喵,你大概不知道,你能讀懂的,正是我定天派失傳已久的《添華訣》。這是派中長老們依靠零星記憶拼湊起來的散軼本。”他嘆息。
定天派沿襲神農神旨,內門書籍典冊均各採用上古神族的通行文字,就連符咒也不例外,尋常內門弟子,透過選拔之後得有三至五年時間耗費在文字的參悟上,可是溫小喵卻可以完全省了這一步。只可惜,她就算看得懂《添華訣》又能怎麼樣?
現在的她就連做個普通雜役弟子尚且勉強,何況是甄試入門?
如無特殊際遇,不出十年,溫小喵會就會因靈根衰節,而耗盡元壽。青罡印於她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他一時興起想幫她,卻不料竟是害了她。
溫小喵倚在他懷裡睡著了,睡顏平靜,可是沒血色,她先在煉化法寶時失血過多,後又因為青罡印宿體過度興奮,走到這一步,已然精疲力盡。
才十來歲,正是玩泥巴,捉泥鰍,跟著小夥伴在山裡地裡發瘋的年紀。
他抱著她,將目光投放在門口的蟋蟀籠子上,其中一個小竹籠被扔壞了,一隻虎頭虎腦的蟋蟀蹦出來,貼在草尖上咴咴咴地叫。
他站起身,慢慢地走過去,想撿起那隻小籠子瞧一瞧,冷不丁子成匆匆忙忙跑進來。
“楚師叔,你讓弟子找來的衣服。”他疾步上前,卻並未留意足下。“咔”,他將那隻空落落的竹籠子踩扁了。
那一腳明裡是踩在蟋蟀籠子上,實則在楚修月沉重的心事上添了一筆濃墨重彩。
青罡印不避諱人,因為主人昏過去了,它也不知道要怎麼回來,所以還在樂悠悠地轉來轉去。
子成很激動,他第一次看見了活的青罡印,這法寶他以前雖然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