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寧嘉徵僅僅是個向窮奇出賣皮肉的娼妓,豈能配得上堂堂九天玄宗宗主的內丹? 他正緊張萬分,忽見百子帳被掀了起來,寧嘉徵身著一襲玄衣,捏著他的內丹,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他猶記得寧嘉徵之前的心狠手辣,不禁心生恐懼。 寧嘉徵行至奚清川面前,好言好語地問道:“你說我是將你這內丹吞下為好,抑或碾成齏粉為好?” 當然是還予本宗主為好。 奚清川出不得聲,只能瞪視著寧嘉徵。 寧嘉徵右手捏著奚清川的內丹,其上的鮮血染紅了他瑩潤的指甲,彷彿塗了丹蔻似的。 見奚清川遲遲不作聲,他抬手便是一巴掌:“我屈尊降貴地同奚宗主這個階下囚說話,奚宗主何以置之不理?”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氣力大了些,多虧了窮奇的血。 奚清川被打得偏過了首去,唇角溢位血來。 寧嘉徵將內丹一放,左右開弓,直打得奚清川眼冒金星,才做恍然大悟狀:“我險些忘了奚宗主被‘夫君’定住了,我向奚宗主賠個不是,望奚宗主切莫見怪。” 他第一次喚“夫君”,是從齒縫中硬生生地擠出來的,喚的是奚清川。 當時,“夫君”二字摧毀了他這個“瓊璣盛會”新任魁首的不可一世。 他曾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從今往後,“夫君”二字從他口中吐出來,含義便等同於“殺父仇人”。 現如今,他喚了窮奇“夫君”,並無一絲不情願,“夫君”二字便又恢復了原本的含義。 寧嘉徵一聲“夫君”陡然傳入耳中,使得窮奇的尾巴又搖了一下。 奚清川聽寧嘉徵甜甜蜜蜜地喚窮奇為“夫君”,腹誹道:人盡可夫。 寧嘉徵回過首去,凝望著窮奇,嬌弱地道:“夫君,這奚清川的麵皮太厚了,打得我手疼。” 窮奇亦是一身玄衣,見寧嘉徵的右手發紅,便探出舌尖來,舔了舔寧嘉徵的手。 被人形的窮奇舔手的情狀委實淫靡,寧嘉徵心如擂鼓,慌忙抽回手,隨即高高在上地盯著奚清川道:“奚宗主乃是天下修士之表率,定然不會見怪吧?” 他又打了奚清川一耳光:“奚宗主大人大量,定不會怪我對你動粗吧?” 奚清川氣得在心裡頭默默地問候寧嘉徵的祖宗十八代。 “啊,我知道了,奚宗主希望我將內丹還予你。”寧嘉徵眉眼含笑,捏著內丹,送往那個血窟窿。 奚清川滿心忐忑,一方面覺得寧嘉徵不會這麼好心,一方面又覺得寧嘉徵畢竟是寧重山與隋華卿教養長大的,興許真有這麼好心。 在內丹被放入血窟窿的前一剎那,寧嘉徵收回了手,惡狠狠地道:“休想!” 見奚清川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寧嘉徵摩挲著內丹道:“一報還一報,我理當將其碾作齏粉,奚宗主倘若向我求饒,我或許會改變主意。” 奚清川自認是個能屈能伸的君子,只要能拿回內丹,他願意向寧嘉徵求饒。 奈何他眼下莫要說是求饒了,連一個字都說不得。 寧嘉徵衝窮奇笑道:“勞煩夫君姑且將定身咒解開。” 他堪堪說罷,奚清川已快手穿妥了衣衫。 奚清川渾身是傷,青青紫紫,尤其是緊要之處,出了不少血,稍稍動作,便會牽動傷處,疼得厲害。 都怪寧嘉徵,都怪窮奇,有朝一日,他定要手刃這對姦夫淫婦。 寧嘉徵嗤笑道:“奚宗主自認尺寸遠不及夫君,才這般急切吧?” 奚清川不知窮奇之尺寸,他只是想讓自己勿要太狼狽。 “與夫君相較,奚宗主小得可憐。”寧嘉徵慶幸地道,“多虧夫君救了我,不然,我即便與奚宗主夜夜笙歌,都與守活寡無異。” 他在意什麼,奚清川便毀去什麼。 因而,作為對奚清川的報答,他便先毀掉奚清川最為男子的自尊心吧。 奚清川打落牙齒和血吞,對寧嘉徵道:“煩請娘子——嘉徵,不對,是寧少樓主,煩請寧少樓主將內丹還予本宗主。” “再敢喚我‘娘子’,我便打斷你的腿。”寧嘉徵重重地一踢奚清川的足踝,“跪下,哪有奚宗主這樣求人的?” 奚清川氣急,鑑於形勢比人強,他只得跪下了身去。 寧嘉徵抬足踩在了奚清川的背脊上,淡淡地道:“你燒了我重華樓,卻喚我‘寧少樓主’,是在諷刺我不成?” 奚清川遂改口道:“煩請寧少俠將內丹還予本宗主。” “寧少俠?”寧嘉徵失笑道,“奚宗主可曾見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少俠?” 奚清川再度改了口:“煩請尊駕將內丹還予本宗主。” “本宗主?”寧嘉徵的右足沿著奚清川的脊椎骨而上,直抵奚清川的後腦勺,用力一踩,迫使奚清川的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你連內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