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西洲。”信歸信,恐懼歸恐懼,噁心歸噁心,即便信了,寧嘉徵亦做不到安然享受。 “含進去。” “含進去。” “含進去。” …… 奚清川明明已命歸黃泉,他之所言卻陰魂不散,猶如魔音穿腦,不斷地在寧嘉徵腦中盤旋迴蕩。 寧嘉徵下意識地咬住了唇瓣,忍耐著不去推開嬴西洲。 嬴西洲暫且吐了出來,轉而將寧嘉徵抱在懷中,好生安撫。 寧嘉徵扯了扯唇角:“西洲既不嫌棄,便繼續吧。我殺了奚清川的肉身,絕不會容許他的陰魂作祟。” “好。”嬴西洲又愛又憐地親了親寧嘉徵的額頭,才將寧嘉徵放下。 不多時,寧嘉徵陡地發現自己又出了,這次弄髒的不是喜服,卻是嬴西洲的嘴巴。 “我……”他怯怯地道,“西洲,對不住。” 恐懼也好,噁心也罷,儘管尚未消散,他的身體終究屈服於嬴西洲了。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 顯而易見,誠如嬴西洲所言,這便是閨房之樂,他的身體歡喜得緊,任憑神志如何反抗皆是無用功。 “無妨。”嬴西洲含含糊糊地道。 寧嘉徵記得自己答應過嬴西洲,亦要這麼做,於是毫不猶豫地道:“輪到我了。” “不急,吾更想與嘉徵交尾。”嬴西洲吐於掌中,抹上尾巴,後又將手指與尾巴一道送入。 寧嘉徵不知嬴西洲是想給予他更多的功夫準備,抑或當真更想與他交尾。 寧嘉徵無力細思,亦無力發問,只能不住地含著鼻音喚道:“西洲,西洲,西洲……” 好似他這把嗓子只知“西洲”二字。 嬴西洲聽得心臟發軟,關於“心悅”,每一回都是他先說了,寧嘉徵再回應他。 但從寧嘉徵眼前的模樣判斷,寧嘉徵必然心悅於他。 一念及此,他迫不及待地抽出尾巴與手指,取而代之。 溼漉漉的尾巴被送到了寧嘉徵唇上,迤迤然地磨蹭著寧嘉徵的唇縫。 寧嘉徵情不自禁地鬆開了唇縫,尾巴尖順勢溜了進去。 當然不是什麼可口的滋味,甚至可謂是噁心至極。 然而,寧嘉徵非但不想反抗,反是意亂情迷地想若能與嬴西洲一直如此至天荒地老亦是一樁樂事。 嬴西洲乍見寧嘉徵睫上盈了一層溼意,猛然停頓。 寧嘉徵正在興頭上,蹙眉道:“出何事了?” 嬴西洲以指腹揩了一下寧嘉徵的羽睫,忐忑地道:“嘉徵,怎地哭了?” 寧嘉徵直白地答道:“因為太舒服了。” 嬴西洲舒了口氣:“吾還以為吾傷著嘉徵了。” “無事。”寧嘉徵摩挲著嬴西洲的背脊,“多給我一些。” 嬴西洲卻之不恭,捉了寧嘉徵的手,與寧嘉徵十指相扣。 寧嘉徵雙目迷離,喜帳瞧起來忽明忽暗。 上一回,喜帳之上繡滿了栩栩如生的孩童,是為百子帳,而這一回,喜帳是他與嬴西洲一起挑的款式,重金請老師傅趕工的,上頭繡滿了成雙成對的鴛。 上一回,百子帳之外躺著動彈不得的奚清川,而這一回,喜帳之外,空無一人,喜帳之內,是他與嬴西洲。 他們成親了,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夫了,正做著新婚夫夫該做之事。 他們將並肩而戰,剷除蘭猗。 他將羽化成仙,同嬴西洲一樣與天地同壽。 他們將長相廝守。 他們…… 蘭猗…… 剷除蘭猗…… 長相廝守…… 嬴西洲是窮奇,是曾重創蘭猗的窮奇…… 下一息,他腦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段舊事: 千年前,蘭猗敗走,白衣成了血衣,因暴雪之故,血衣又成了白衣,緊追不捨的窮奇亦覆了一層雪,漂亮的花紋幾不可見。 窮奇渾身上下一根好骨頭不剩,卻不肯放過蘭猗。 一個時辰後,蘭猗與窮奇僵持不下,俱是氣喘吁吁,搖搖欲墜。 寧嘉徵心生疑竇:這當真只是我臆想出來的? 重重一下後,嬴西洲低下首來,問寧嘉徵:“吾是否令嘉徵滿意?” “滿意?”寧嘉徵輕柔地撫上嬴西洲的側頸,腦中一片混沌。 嬴西洲心如擂鼓地道:“嘉徵莫不是不滿意?” “不滿意?”寧嘉徵雙目發亮,突地衝著嬴西洲的側頸一口咬下。 嬴西洲猝不及防地被咬破了頸動脈,霎時血流如注。 “滿意得很。”寧嘉徵大口大口地吮吸著嬴西洲的血液,直要將嬴西洲變作乾屍。 大補之物這等溫馴,他自然滿意得很。 “嘉徵,你便是……便是……”嬴西洲闔了闔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寧嘉徵。 寧嘉徵失笑道:“你這是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