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徵義正辭嚴地道:“你逼死我爹爹,以孃親與小妹的性命,要挾我就範,加之約莫一年前,我便撕毀了婚書,且你與我從無夫夫之實,故此,我並不認為你是我的夫君。” 此言一出,觀客皆是竊竊私語。 “我們拜堂成親了,本宗主自然是你的夫君。”奚清川避重就輕地道。 “同你這等畜生拜堂成親非我所願。”寧嘉徵劍指奚清川,“這樁婚事我不認。” 奚清川溫柔似水地道:“你認也好,不認也罷,你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無恥之徒,都成了閹人了,還惦記著我,可笑。”寧嘉徵欺身上前。 奚清川以劍格開寧嘉徵一擊,兩把劍不住地發出劍嘯,且劍光四射。 除卻修為高者,尋常修士連雙目都睜不開了。 寧嘉徵右手執劍,與奚清川抗衡,左手朝著奚清川的面門拍去。 為躲避這一掌,奚清川只得後退,而寧嘉徵卻是緊追不捨。 寧嘉徵劍風凌厲,每一劍全數直擊奚清川各大要害。 奚清川的對敵經驗較寧嘉徵多得多,奈何被寧嘉徵廢了將近一年,身手遠不及之前靈活。 對付些蝦兵蟹將自是遊刃有餘,對付寧嘉徵卻要費一番功夫了。 眼前的寧嘉徵與四年前的寧嘉徵截然不同,想必是窮奇搗的鬼,窮奇興許還餵了寧嘉徵不少血,助寧嘉徵增進修為。 該死的窮奇,奪妻之恨,他有朝一日定會報答。 寧嘉徵打得奚清川節節敗退,他的一招一式均出自“重華劍法”,有些招式經過了他自己的改良。 奚清川業已狼狽不堪,但奚清川一身的皮肉幾乎是完好無損。 嬴西洲忍不住提醒道:“嘉徵,莫要輕敵。” 寧嘉徵頷了頷首。 觀客們一聽黃狸花口吐人言,以為是貓妖。 有人打著除妖的名義,想將貓妖除了,折騰了一通,卻連貓毛都沒碰到。 百餘招之後,奚清川終是熱好了身,猛地回身,對著窮追不捨的寧嘉徵便是一劍。 寧嘉徵不及收力,身體前衝,眼見自己的心臟將被洞穿,以左手中指、食指夾住了劍身。 奚清川這劍是上好的玄鐵所制,以他的指力遠不夠將其折斷。 寧嘉徵的手被劍鋒割開了,不住地淌血,而他的身體被逼得連連後退。 少頃,他的背脊抵上了黃狸花所在的老松,他一抬首便能看見黃狸花金黃色的豎瞳。 黃狸花亦在看他,右前爪伸出來,又縮了回去,一言不發。 他折不斷劍,進退兩難,但他並未想過要黃狸花對他施予援手。 他記不得自己對嬴西洲說過多少回要堂堂正正地打敗奚清川,嬴西洲定然記得才捨得袖手旁觀。 黃狸花不斷地在粗糙的樹幹上踱步,每一根毛毛都緊張得豎立了起來。 他告訴自己絕不可出手,絕不可出手,寧嘉徵好容易才從自厭自棄中走出來,他絕不可出手,毀了寧嘉徵的一番努力。 他既喜歡寧嘉徵不可一世的模樣,便不可出手。 即便被奚清川打入萬丈深淵,即便精神飽受摧殘,寧嘉徵依然是一身傲骨。 他該當相信他的嘉徵。 萬一寧嘉徵輸了,被奚清川帶回了九天玄宗,或是命喪當場,該如何是好? 他後悔自己未能多喂寧嘉徵些血,多喂寧嘉徵一塊肉,多渡寧嘉徵一些內息,那麼佔上風之人便會是寧嘉徵。 但是寧嘉徵不愛走捷徑。 他倏然與寧嘉徵四目相接,寧嘉徵衝他微微一笑,他笑不出來,便對著寧嘉徵“喵”了一聲。 緊接著,他眼睜睜地看著奚清川的劍尖刺破寧嘉徵的衣衫,沒入了寧嘉徵的肌膚。 他沉迷於與寧嘉徵交尾,寧嘉徵的每一寸肌膚他都細細品嚐過。 他的唇舌尚且記得這肌膚的滋味,這肌膚卻已有了損傷,見了血,甚至可能會傷及性命。 他想出手救下寧嘉徵,他想對寧嘉徵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他曾答應過寧嘉徵絕不出手。 “嘉徵……”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寧嘉徵不看他,只是對他搖了搖首。 他心急如焚,出了一身汗,原本蓬鬆的毛髮黏在了一處,顯得分外可憐。 寧嘉徵額上、頸上盡是青筋,他瞥了黃狸花一眼,道:“別怕。” 奚清川欲要將寧嘉徵釘死在老松之上,再度剜出寧嘉徵的內丹,將其碾作齏粉,然後將寧嘉徵帶回九天玄宗。 只要寧嘉徵言而有信,只要窮奇不多管閒事,寧嘉徵便又是他的了。 這一回,他定不會再心慈手軟,定會用各種尺寸,各種質地的勢好生操弄寧嘉徵。 窮奇如若舍不下寧嘉徵,他便可來一出甕中捉鱉,活捉了窮奇後,當著窮奇的面操弄寧嘉徵,再當著寧嘉徵的面,將窮奇拆骨入腹,進而重新長